凤凰台上-萧焕72

沈眠也瞪大了眼睛：“萧焕！你干什么！放下！”

萧焕看着她，眼神深得像古井，里面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他没有放下碗，反而语气平静得可怕，像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既然不知药方是否有效，那就试。”

“试？”沈眠没明白。

“朕来试。”萧焕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照着方子，配出解药。朕先喝下这毒，再服解药。若朕无事，解药便是有效，再给你用。”

“你疯了！！！”沈眠猛地站起来，声音都变了调，冲过去想抢他手里的碗，“那是毒药！你会死的！把碗给我！”

萧焕轻松地侧身避开她，手腕稳稳的。“陈太医，”他不再看沈眠，只盯着跪在地上的老太医，“照方配药，分量……按朕的体重来算。要快。”

“陛下！万万不可啊！”陈太医以头抢地，“龙体安危关乎社稷，怎可轻易涉险！此毒阴狠，解药凶猛，两者相加，后果不堪设想！老臣……老臣万死不敢从命！”

“朕让你配药。”萧焕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帝王威压，“你是想抗旨，还是想让皇后毒发身亡？”

陈太医浑身一颤，趴在地上，老泪纵横，再也说不出反对的话。

“萧焕！你不能这样！”沈眠真的急了，眼泪涌了上来，她抓住萧焕的手臂，用力摇晃，“我不用你试！我不治了！我……我喝了解药，是死是活听天由命，不用你管！”

“朕偏要管。”萧焕低头看她，眼神偏执得令人心惊，“你的命是朕的，没有朕的允许，阎王也别想拿走。是毒是药，朕说了算。”

他挣脱沈眠的手，对王公公下令：“看住皇后。在解药配好、朕试过之前，不许她离开这里半步，更不许她碰任何可疑之物。”

“萧焕！你混蛋！你放开我！”沈眠被王公公和两个宫女拦住，只能眼睁睁看着萧焕端着那碗毒汤，走到窗边的榻上坐下，神情平静得仿佛那只是一碗普通的茶水。

时间从未如此难熬。沈眠被“软禁”在寝殿内，焦灼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她骂他，求他，哭得眼睛红肿，萧焕却始终背对着她，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一言不发，只有握着碗沿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泛白。

一个时辰，漫长得像一个世纪。太医院灯火通明，所有太医都被召集起来，翻查古籍，谨慎配药。终于，陈太医亲自捧着一碗刚刚煎好、还冒着滚烫热气的漆黑药汁，脚步虚浮地走了进来。

“陛下……药……配好了。”陈太医的声音在发抖。

萧焕这才转过身。他的目光扫过那碗解药，最后落在沈眠泪痕斑驳的脸上，竟然极淡地笑了一下。

“记住了，沈眠，”他说，“你的命，是朕的。

萧焕放下空碗，擦了擦嘴角，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白了下去。但他没有停顿，紧接着又端过那碗滚烫的解药，吹了吹，再次仰头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