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诡事录-卢凌风63

房间陈设简单，一切都保持着原样，只是床榻上死者躺过的位置，用白粉画出了一个人形。

刘掌柜的尸体已经移走，但据卷宗描述，他死时双目圆睁，嘴巴大张，手指紧紧抓着床单，指甲都劈了。

“枯藕在哪里发现的？”卢凌风问。

“在这里。”留守府的捕快指着床边地面一个用粉笔画出的圆圈。

“就在死者手垂下来的位置旁边。”

沈眠在房间里慢慢走动着，她不像卢凌风那样专注于痕迹，而是微微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捕捉空气中可能残留的、特别的气味。

除了淡淡的灰尘味、隐约的霉味，还有一种……很淡很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气息，混杂着一丝极微弱的腥气。

这气味非常隐晦，若非她嗅觉敏锐，且刻意搜寻，根本发现不了。

这气味，和之前在长安“鬼新娘”案中闻到的血竭腥甜气不同，更飘忽，更……令人不舒服，像是某种劣质的香料混合了腐败植物的味道。

她走到窗边，窗户关着，插销完好。她又仔细检查了门闩，也没有破坏痕迹。

“门窗皆从内紧闭，”苏无名捻着胡须。

“除非凶手会穿墙术，否则如何进来杀人，又凭空消失？”

“或许，凶手根本就没进来。”卢凌风忽然道，他走到床边，模拟着死者躺下的姿势。

“如果死者是在睡梦中，或者清醒时，突然看到了窗外、门外，或者房间某个角落里，出现了极其恐怖骇人的景象，活活被吓死……那么凶手就不必进入房间。”

“制造幻象？”苏无名眼睛一亮。

“药物？或者……某些邪术手段？”

沈眠心中一动，走到卢凌风身边，低声道：“我闻到一股很奇怪的气味，很淡，甜腻带腥，不像寻常东西。”

卢凌风眼神一凝：“能分辨是什么吗？”

沈眠摇头：“从未闻过，但肯定不是房间原有的味道。”

新的线索，虽然模糊，但总算不是毫无头绪。

“去查！”卢凌风对张留守道。

“查洛阳城内所有售卖香料、药材，特别是来自西域或南方潮湿之地的商铺，近期有无售卖过气味甜腻腥臊的古怪物品。还有，查这四个死者，生前最后一段时间，有无共同去过什么地方，接触过什么相同的人或物！”

“是！下官立刻去办！”张留守连忙应下。

离开刘掌柜家，天色已近黄昏。

卢凌风对沈眠道：“先回驿馆休息。明日开始，恐怕不得清闲。”

沈眠点头，看着洛阳街上匆匆的行人和他们眼中若有若无的惊惶，轻声道：“这洛阳城，感觉比长安……冷一些。”

卢凌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暮色中的东都，楼阁巍峨，却仿佛笼罩在一层无形的薄雾里。

“不管多冷，”他握住她的手，声音低沉有力。

“我都会把这雾撕开，把藏在里面的鬼祟，揪出来。”

他的手温暖而坚定。

洛阳驿馆的条件比长安差些，但还算干净。

卢凌风特意将沈眠的房间安排在自己隔壁，并让两名亲卫在门外值守。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张留守派来的李长史就带来了初步的调查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