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部档案bg：各有归宿（12）
回到楼里，刚抬眼，张巧嘴就看见张海侠和张天羽杵在二楼楼梯口。边上那扇窗正对着院子，明显刚刚院子里发生的一切两人都看到了。
她脚下一滞，随即又若无其事地踱上楼，“怎么都站在这里？”
张天羽望望窗外，又和靠在她肩上的张海侠交换个眼神，最后看向张巧嘴：“姐姐，这样吊着他，不会出事吗？”
张巧嘴满不在乎地摆手，“吊一夜能有什么事？时候也不早了，妹妹你将张海侠送回房间后也早点回来休息吧，说不定后面几天有的累了。”
说完，张巧嘴又打了个哈欠。
直到她回房合上门，张海侠收回视线，才发现身边的人眉间有化不开的忧虑，出于关心，张海侠问道：“你怎么了？”
张天羽回过神，“我也不知道，只觉得心里慌得很，好像有什么要紧的事发生。”
“掐算不出来吗？”来到这里的几天，张天羽姐妹俩在张海侠面前几乎没有遮掩什么，所以对于张天羽的一些本事，张海侠也是心知肚明，因此有此一问。
张天羽摇头，“正是因为算不出来，所以才慌。”她抬眼看向窗外夜空，贪狼星芒已缠上破军煞气，二星交汇只在顷刻之间。
叹了口气，张天羽回头看向张海侠：“侠大哥，我送你回去吧。”
张海侠瞥了眼窗外，刚想拜托张天羽帮忙放下张海楼时，却见他已经口里叼着苹果就这么睡着了。
得了，他就白操心这人。憋了口气，张海侠话音一转：“麻烦了。”
张天羽摇头。
……
次日。
张天羽醒来的时候，张巧嘴已经不在屋里了。床脚，张海娇抱着她的弟弟安安静静地坐着。
见她醒来，张海娇递过来一张纸，是张巧嘴留下的。据张海娇说，张巧嘴一早天不亮就离开了。
信上的内容也很简单，只说收到了白露来的消息，让张巧嘴去趟广州帮忙救一个人。收好信纸，张天羽看向张海娇：“怎么不多睡会儿？”
“想早些起来，就可以帮忙多干点活了。”
张海娇的话音里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讨好，张天羽瞅着她那样子，心里明白，这孩子怕是刚来，心里不安，担心没用处，时间久了会被当成麻烦扔了，便想靠干活挣个留下的理由。
想到这，张天羽眼神软了一瞬，伸手在她脸上蹭了蹭，问道：“那你和你弟弟用过早饭了吗？”
张海娇摇摇头。
张天羽没往深里琢磨，只当是小孩子家不会生火做饭。她三两下套上衣服穿好鞋，正要往外走，衣袖子却猛地一紧。
回头一看，张海娇的手死死攥着她的袖口，人却低着头一声不吭。
张天羽：“怎么了？”
张海娇的视线往门的方向飞快地扫了一眼，“别出去，外面有人。”她的声音很轻，要不是张天羽五感灵敏，根本听不清她说了什么。
目光在门板和女孩之间转了转，张天羽眉间凝重了几分，“你说的人是你虾叔他们还是别人？”
张海娇抿紧嘴唇，不再吭声。
看来是别人。
张天羽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声线压得又低又稳：“别怕，有羽姨在。”她顿了顿，“你在这等着，还是跟我一起去看看？”
张海娇没有回答。
张天羽没再多问，只嘱咐她看好弟弟，便推门而出。
门外狭长的过道里，乌泱泱地立着十多号青年。他们都是清一色的黑衣，站得笔直如松，不苟言笑。说他们是谁家的护卫也不像，因为他们的面容非常相似，且俊俏得根本不像是下人出身，倒像是一个家族出来的子弟。
见张天羽出来，十几双眼睛看了过来，张天羽眉头一拧：“张海侠呢？”
最前面那个青年朝她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跟上。不过也没走几步路，因为就在隔壁张海侠的房间。
张天羽进去的时候，发现不仅张海侠在，就连昨晚被她巧嘴姐姐吊在树上的张海楼也在。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中年人正背对着她，蹲在地上，用两根奇长的手指在张海侠腿骨上来回按压。
听到身后动静，中年人转过身，目光如探照灯般扫过她全身，“你就是流落在外的张家女？”
张天羽盯着他那两根标志性的手指，又听他这话，心中顿时对中年人的身份有了猜测：“张瑞朴？”
中年人听到她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虽然很快就消失不见，“你是个聪慧的女娃娃，如果放在以前，定然是族里不少儿郎的追求对象。”
“所以张先生您是张家人。”张天羽语气平静，余光瞥见张海侠与张海楼交换了个眼神。
“我手下传来的消息，你和你的姐姐身上有麒麟纹身，只有张家本家人才会有麒麟纹身，你的父母叫什么？”张瑞朴锐利的目光落在张天羽身上。
张天羽看了他一眼，“张百忍、王惠。”
张瑞朴眉头拧成死结，他的记忆力很好，“张家并没有一个叫张百忍的人，而且张家不允许与外族通婚。他们是你的养父母？”
张天羽没接话，径直走到张海侠跟前。对方默契地递过手腕，让她搭了上去。
脉象平稳，看来张瑞朴没有对他做什么。
张天羽松了口气。
“他的腿我检查过，肩胛骨中间的一块脊椎往下全部粉碎了，所以才导致的他残疾瘫痪。”张瑞朴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这种情况下，他的腿是没有任何知觉的，可让人很惊讶的是，他不仅有感觉，甚至于他肩胛骨下的脊椎似乎有重塑的痕迹。你是怎么做到的？”
张天羽低头看了看张海侠，替他将扔在床上的衣服重新穿好，才回过头看向张瑞朴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张家或许确实厉害，但这世上未尝没有胜于张家的存在。”
出乎意料，张瑞朴竟然点了点头：“确实如此，否则张家也不会散。”他目光垂落，停在她与张海侠衣角相叠处，“你是张家麒麟女，而他连张家外家人都算不上，他配不上你。”
张天羽耳根一热，侧开半步：“我和他并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他是个杀手，而你是个大夫。救苦救世的大夫医治残忍无情的杀手，如果不是因为他们之间有爱，那就是因为大夫慈悲心软。可这世道，心太软的人都活不长。”见张天羽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他又问道，“你医治他是为了寻求他的庇护？”
不等她开口，又自顾自接话：“也是，一个柔弱貌美却医术高超的女子，要想在这世道中活下去，总得寻个倚仗。”
张瑞朴话里的轻视让张天羽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压了压心口的怒气，她开口问道：“张先生此番前来到底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