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之师与末世徒（6）

修仙岁月如白驹过隙，转瞬月余已过，长留新一届仙剑大会如期而至。

大会之后，木瑶等新入门的弟子，便将正式拜师。

因花千骨常奔波于蜀山事务，木瑶与她交集渐少。霓漫天、轻水与花千骨重新走得近些，自成小团体。而木瑶与楼月，因着那份特殊的“同乡之谊”，自然成了另一拨。

楼月望着不远处花千骨与霓漫天、轻水笑闹的身影，轻啧一声：“这命定的轨迹，千骨还是和漫天凑到一处了。”

“可惜，仙剑大会后，怕是要分道扬镳。”木瑶语气平淡，目光落在远处云海，“倒是你，前阵子对千骨颇有好感，还以为你会试着干预一二。”

“她可是天命所钟的女主，”楼月低头把玩着一缕发丝，唇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与她交好？你瞧剧中那些排得上号的男角儿，哪个不是为她倾倒？这不明摆着跟我抢美人嘛！我楼月岂能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

她抬眼，眸中带着点狡黠的光，“再说了，和她交好的女配……又有几个落得好下场？”

木瑶眸光微凝：“你近来……对她似有微词。”

“错觉罢了。”楼月摆摆手，恢复那副随性模样，“我与霓漫天同住一室，她为人其实不错。只是……想到她日后光景，难免有些惋惜，毕竟那性子，也挺对我胃口。”

她耸耸肩，语气轻松地转了话题，“后日便是仙剑大会了，可想好拜哪位尊上了？”

“儒尊，笙箫默。”木瑶答得干脆。

楼月挑眉，眼中掠过一丝促狭：“哦？真动心了？上次我就瞧你有点不对劲。”

“他容色极好。”木瑶唇角微扬，坦然赞道，却未正面回答。

“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的雅称。”木瑶摇头失笑，“只是觉得他性子随和洒脱，做他的弟子，想来自在。你呢？”

“我嘛……”楼月指尖绕着发尾，笑得像只小狐狸，“紫薰上仙。”

木瑶微讶：“为何是她？我以为你会与我一样，属意儒尊。论容貌性情，他皆合你心意，何况你先前也有此意。”

“这你就不懂了。”楼月摇头晃脑，一副精打细算的模样，“拜入儒尊门下，日日只得对着他一人。若拜了紫薰女神，不仅能常伴美人身侧，待日后……她若真如‘故事’所言有所变故，我岂非正好有理由去寻杀阡陌？一加一大于一，这笔买卖，划算得很。”

木瑶静静看着她：“相处日久，情分自生。你真能眼睁睁看着她……走向那条路？”

“我向来只看眼前，”楼月浑不在意地挥挥手，“日后之事，谁又说得准？”

她话锋一转，提醒道：“倒是你，若真想拜入儒尊门下，仙剑大会上可得拿出点真本事来。他终究是长留三尊之一，若无过人之处，怕是难入其眼。”

木瑶颔首：“我知。”她看向楼月，“你那边……”

“放心，”楼月胸有成竹，“这些日子，我已与紫薰上仙搭上了话。她允诺，只要我能进前二十，便收我为徒。花千骨能进前四，我楼月再不济，挤进前二十总该不难吧？”

“你心中有数便好。”木瑶不再多言。

然世事难料，谁也未料到，事态发展会如此峰回路转。

……

三圣殿内，拜师仪式肃穆庄重。

楼月有些发懵地看着递到眼前的宫铃。

她顺着那执铃的手向上望去，目光落在摩严那张不怒自威的脸上。

“还不接下？”摩严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世尊？”楼月眨了眨眼，目光下意识地扫过殿内众人，最终确认这宫铃确是给自己的，心头一时滋味难言。

“这宫铃……是赐予弟子的？”她试探着问，实在想不通自己这仙剑大会第十八名的成绩，如何能入得了这位以严苛著称的世尊法眼。

“怎么，不愿拜本座为师？”摩严脸色微沉，殿内空气仿佛都凝滞了几分。

楼月指尖几不可察地蜷了蜷。

喜怒无常，规矩森严……摊上这么个师父，日后怕是难有安生日子了。

她眼含期盼，悄悄望向一旁的夏紫薰。

夏紫薰微蹙秀眉，正欲上前，却被身侧的檀凡以密语拦下：“世尊破例收此排名弟子，恐有深意。此时不宜插手。”

夏紫薰眸中掠过一丝无奈，终是默然退后一步。

楼月见此，心下了然。

拜师紫薰的愿望落空，她只得压下心中复杂，恭敬地伸出双手，稳稳接过那枚象征师徒关系的宫铃，依礼拜下：“弟子楼月，拜见师父。”

“嗯。”摩严淡淡应声。

木瑶正为楼月悬着心，忽闻一道清朗声音响起：“接着。”

话音未落，一枚流转着温润水蓝色光泽的宫铃已信手抛来，稳稳落入她怀中。

木瑶抬眸，迎上笙箫默那双含着慵懒笑意的眼。

儒尊此举……未免太过随性了些？

她下意识地看向上首的摩严，果然见他脸色又沉了几分，袖袍下似有灵气翻涌。

“不想要？”笙箫默眉梢微挑，语气闲适。

木瑶瞬间回神，指尖收拢，将那枚水蓝宫铃紧紧握住，旋即郑重拜下：“弟子木瑶，拜见师父！”

她垂首行礼的瞬间，清晰地感受到身旁楼月投来的、混合着羡慕与一丝“自求多福”意味的复杂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