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禧攻略之红尘缘（7）
傅谦的异样，尔晴并未过多关注。
直至傍晚时分，丫鬟春喜打帘进来，“少夫人，福晋派人传话，说晚膳不必过去伺候了，让您在自个儿屋里用饭便是。”
尔晴微感诧异。
虽不喜这媳妇伺候婆婆用膳的旧例，但她早已习惯。
自嫁入富察府，只要福晋在府中，一日三餐，她几乎都是在正屋度过的。
“可知今日出了什么事？福晋怎的突然免了我的伺候？”她微微蹙眉，看向春喜。
“少夫人，听说……是因着上午的事，晌午传到了福晋耳里。”
“傅谦那事？”尔晴侧头问道。
见春喜点头，她唇角勾起一抹浅笑，“看来我那番话，倒是很合福晋心意。也是，哪个女人会真心喜爱丈夫同旁人生的孩子。”
见尔晴心情愉悦，春喜上前一步，带着几分奉承道：“少夫人，听说福晋今儿还和身边的嬷嬷夸赞您了呢！”
“哦？”
“嗯。不过后来……听说西苑的三少夫人，在背后议论少夫人您善妒，不堪为宗妇。”春喜飞快地扫视四周，确认无人后，才凑近尔晴耳边压低了声音。
“善妒？不堪为宗妇？”尔晴放松肩膀，轻笑一声，“那她以为谁才配做这宗妇呢？”
“少夫人，要不要禀报福晋，请她出手敲打敲打三少夫人？”春喜面露忧色，“若任由三少夫人这般诋毁，只怕府中对少夫人的名声……”
“不必。”尔晴语气轻飘，眼中却掠过一丝冷意，“她这般，反倒帮了我。正好让府里上下都知晓，我眼里是揉不得沙子的性子。日后若还有胆敢爬床的，就别怪我下手狠绝了。”
那冷意让春喜不禁打了个寒噤。
“今日你做的不错。”尔晴随手从梳妆台上拿起一支银簪递给春喜，“赏你了。”
“谢少夫人。”春喜连忙接过。
“下去吧。”
“是。”
……
正当尔晴在府中安然过着贵妇生活时，第七日，傅恒脸色铁青地回了府。
“这是怎么了？”尔晴问道。
“我姐姐的儿子，永琏皇子薨了，这事你可知晓？”傅恒的声音低沉。
“端慧皇太子？是……哪位皇子？”尔晴轻声反问，凝眸思索，脸上带着真实的困惑。
见她如此反应，傅恒不解。
突然，尔晴猛地一拍手：“那不就是雍正八年，乾隆帝的嫡福晋所生的孩子么！”见傅恒眉头紧锁，尔晴心下微动，莫非自己记错了？
“史书上……我姐姐，”傅恒抿了抿唇，艰难地问，“皇上的皇后，一共生养了几个孩子？他们的……结局如何？”
尔晴摇摇头，“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况且年代久远……”
“但说无妨。”看出尔晴的犹豫，傅恒牵过她的手，引她在身旁坐下。
“我所知，乾隆帝一生有两位皇后。第一任皇后，生育两子两女。长子……据说是陪乾隆帝狩猎时感染风寒而亡。其余几个孩子的结局我记不清了，只知道最终活下来的，似乎只有一位固伦和敬公主。”
傅恒闻言，握紧了拳头，“那后来的皇后是谁？”
“你是疑心皇后的悲剧与后来的继后有关？”尔晴很快摇头，否定了他的猜测，“你想岔了。据我所知，皇后崩逝后，真正得势的并非继后，而是皇后宫中一位姓魏的宫女，后来的魏佳氏，嘉庆皇帝的生母，也是乾隆后宫晋升最快的妃子。”
说到此处，尔晴忽然睁大了眼睛：“等等！你姐姐宫里姓魏的宫女，似乎只有你那位‘白月光’？莫非她就是后世所说的大名鼎鼎、将乾隆继后压得只剩下皇后名分的令妃娘娘，后来的令皇贵妃？”
尔晴惊呆了。
若真如此，某种程度上，她岂非与那位未来的令妃娘娘成了情敌？再往深了想，在未来令妃眼中，自己便是抢了她心上人的“妖艳贱货”——何况上次进宫，她还当面怼过她。
“你是说……下一任天子，是璎珞的孩子？”傅恒打断她的思绪，脸上写满震惊。
“若你姐姐宫中再无第二位姓魏的宫女，那么……是的。”尔晴点头，“此刻你心情如何？”
傅恒幽幽瞥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尔晴笑了笑：“听到你姐姐的遭遇，你自然难过。可听到心上人前程似锦，是否又为她感到一丝安心？”
傅恒默默转过头去，无声地拒绝回应。
尔晴伸出食指，轻轻挑起他的下颌，微微用力将他的脸转过来，却惊见傅恒早已双眼通红，眼角隐有泪光。
尔晴一怔，讪讪地缩回手，犹豫片刻，开口安慰：“其实也不必太过伤怀。历史之所以无法改变，是因为它已成定局。但如今你既已知晓未来，若能竭力改变那些尚未发生的，或许历史便会是另一番景象呢？”
傅恒依旧沉默。
“你别像个闷葫芦似的不说话呀！”尔晴索性蹲下身，仰头与他低垂的目光对视，“不如……你求求我？说不定我心一软就愿意帮你了呢！我告诉你啊，也就是看你都哭了，怪可怜的，我才动了这心思。机会难得，趁我还没反悔，赶紧开口。”
“你能让我姐姐的孩子……再活过来么？”傅恒垂眸看她。
“那不能，我又不是阎王。换个简单点的？”尔晴干脆地摇头。
“那你能帮我什么？余下能做的，富察一族自会尽力。”傅恒轻飘飘地瞥了尔晴一眼，随即移开视线。
“多谢。”过了许久，傅恒的声音才再次传来。
尔晴先是一愣，继而眉眼弯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傲娇和柔软，轻声道：“不客气！谁让我看你可怜，而本姑娘……人美心善呢！”
傅恒闻言，嘴角勉强牵动了一下，算作回应。
休沐在家的第五日，朝堂上乾隆帝也已罢朝五日，最终结果尘埃落定。
一切果如尔晴所言，皇后所出的永琏皇子被追谥为端慧皇太子，那份早被深藏的密旨也公之于众。
“永琏乃皇后所生，朕之嫡子，聪明贵重，气宇不凡……朕御极后，恪守成式，亲书密旨，召诸大臣藏于乾清宫正大光明榜后，是虽未册立，已命为皇太子矣。今既薨逝，一切典礼用皇太子仪注行。”
听着传旨太监那尖细的诵读声，傅恒脸上无动于衷。
死后追封……又有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