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传51（感谢差一一的会员）

这段时间，玖姝等在苏暮雨和苏昌河“办事”的日子里，对于那些来找她的疑难杂症或贫苦无依的病患，她常忍不住出手。

其中不乏被本地名医断言无救、只能等死的绝症。

她凭着那些称得上奇诡的医术与蛊术，硬是从阎王手里抢回了好些条性命。

起初，也有人窃窃私语，说这貌若天仙的女大夫，似乎是那个暗河杀手组织里的人。

可这话很快便被受过她恩惠的人啐了回去：

“什么暗河明河！俺们不懂！俺们只知道是这位医仙姑娘救了俺家娃的命！”

“就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大夫都说没治了，是仙女娘娘给了活路！”

百姓的心思最是简单质朴，谁给了活命的恩情，谁就是他们心中的“仙”。

至于这“仙”来自何处，是正是邪，他们并不关心，也懒得理会。

这份纯粹的感恩，无形中冲刷着暗河在寻常百姓心目中的血腥与阴霾。

苏暮雨刚才因为检查车驾离开了片刻，此刻赶回，看到的便是这般景象。

苏昌河抱着手臂靠在马车旁上，看着玖姝被百姓们热情包围又努力应对的模样，眼底是掩不住的笑意与骄傲。

他对苏暮雨扬了扬下巴，语气里带着几分炫耀：

“瞧见没？我们小姝现在可是天启城百姓口里的‘鬼手医仙’了。”

玖姝正好抽身退回车内，闻言疑惑：“鬼手医仙？”

苏昌河笑：“鬼手嘛，大概是说你治病的手法神出鬼没，不按常理，却又妙手回春。医仙……”

他目光在她摄人心魄的脸上转了一圈，“自然是你这副模样，心又善，怎么看都像天上下来救苦救难的小仙子。”

这称呼里七分是敬，三分是亲，因此传得很快。

苏暮雨看着手中不知何时也被热心百姓塞入的两个还温热的烙饼，眉眼也染上柔和的光彩，轻声笑道：

“原来如此。看来我们此番，倒是托了小姝的福。”

百姓们爱屋及乌，将他们这些与医仙同行的暗河中人也视作了可以亲近、值得感谢的存在。

玖姝被他们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又见百姓们热情不减，生怕他们破费，赶忙对众人挥了挥手，

“多谢大家！药方务必按时服用，多保重身体！我们……我们该走啦！”

说着，连忙催促苏昌河和苏暮雨，“快些走吧，阿淮还在南安城等着呢！”

马车终于缓缓启动，穿过让开道路却依然不断挥手呼喊的人群。

直到城墙消失在视线之外，喧闹声渐远，玖姝才松了口气，脸上还有红晕未消。

“哎呀呀，”苏昌河看她实在可爱，故意拉长了调子，戏谑道：

“我们小医仙如今可是名满天启了，瞧这送行的场面……脸这么红，是热的，还是……被夸得害羞了？”

玖姝瞪他一眼，别过脸去，耳根却更红了。

“好了，昌河。”

苏暮雨笑着出声解围，“不要再逗小姝了。”他递过去一个水囊，“快喝口水吧。”

萧朝颜在一旁早已看得满眼崇拜的小星星，此刻抓住玖姝的袖子，雀跃道：

“姐姐！你好厉害！我也想像姐姐一样！”

玖姝摸了摸她的头，“姐姐已经有徒弟啦。不过，等到了南安城，我的好朋友白鹤淮，才是真正大名鼎鼎的药王谷神医，医术比我厉害得多。”

“朝颜若是真心想学，到时候你好好表现，说不定能打动她收你为徒呢。”

萧朝颜一听，连连点头，已经开始盘算如何给那位更厉害的神医留下好印象。

马车在官道上平稳前行。

苏昌河靠着车壁，目光落在玖姝含着浅笑与萧朝颜低声说话的侧脸上。

他看着看着，忽然用肩膀碰了碰身旁闭目养神的苏暮雨，

“暮雨，你说怪不怪？我看着小姝这样笑，心里头就感觉……暖烘烘的，又好像软得一塌糊涂。怎么回事？”

苏暮雨没有睁眼，唇角却微微上扬。

他知道。这种感觉，叫幸福。

是浸染黑暗的灵魂看见光亮时的感觉。

他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