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传24

苏暮雨抿紧了唇，白鹤淮不忍再看，别过脸去。

苏昌河则是满心震惊与不解，小姝与大家长之间，原来情谊这么深厚吗？

他暗自庆幸，自己之前还好没能杀了他，不然的话……

苏昌河下意识想上前将那个哭得浑身颤抖的少女揽入怀中。

可玖姝此刻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只是紧紧抱着慕明策，“我不管……我不要你死……”

慕明策却低低地笑了，他抬手，轻柔地抹去她眼角不断涌出的泪珠，“好好好……小姝长大了，学会不听话了。”

他想起初救她回白梅小院时，那个总是安静乖巧、他说什么便是什么的女孩。

“我听话，我听话的……”玖姝用力抓住他的衣袖，仰起泪痕斑驳的小脸，“只要你不死，我什么都听你的……”

慕明策没有回应她的问题，只是目光柔和地看着她，提出了一个看似平常的请求：“小姝，我有些想喝你做的粥了。”

记忆深处，是那次他遭受暗算，就近回到小院，这孩子手忙脚乱为他熬粥的情景。

她的手艺实在算不上好，粥甚至还带着糊味，可那味道却让他记到了至今。

“好！我这就去！你等我！一定要等我！”玖姝立刻转身就向厨房跑去。

“小姝，等等我，我帮你！”白鹤淮不放心她，也立刻追了上去。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慕明策才缓缓收回目光，

“暮雨、昌河，”他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威严，“随我来，我有话要对你们说。”

三人移至旁边一片空旷的草地，夜风拂过，带着萧瑟的寒意。

苏暮雨与苏昌河皆沉默不语，等待着。

慕明策的目光扫过并肩而立的两人，仿佛透过他们，看到了多年前自己与慕克文年少时的影子。

他率先点破了苏暮雨深藏的心思：“暮雨，其实你也有你的计划吧？你最终的目的，是解散暗河。对吗？”

苏暮雨抬眸，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坚定：“是，我若独自一人离开，珠影之人也都无法善终，我不喜欢他们整日活在杀戮之中，只有解散暗河，他们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

慕明策微微颔首，视线转向苏昌河，“你呢？昌河？你是想执掌暗河，改变暗河是吗？”

苏昌河嘴角勾起一抹张扬的弧度，野心毫不掩饰：“我想改变的东西很多，这只是一个开始。”

然而，慕明策接下来的话却让气氛陡然一变，他忽然问向苏暮雨，话题转得突兀：

“你喜欢慕雪薇吗？”

苏暮雨神色未变，答得平静无波：“喜欢。但，是家人般的喜欢。”

“哦？”慕明策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声，目光变得极具压迫感，紧紧锁住他，

“那我要你保证，此生对小姝，也永远只能是这般‘家人’的喜欢。你，能做到吗？”

苏暮雨浑身一震，猛地抬眼看向慕明策，眼中是无法掩饰的惊愕与……一丝被看穿心思的狼狈。

他张了张嘴，那个“能”字却无论如何也吐不出口。

一旁的苏昌河更是瞬间攥紧了拳，惊怒交加：“大家长！这话什么意思？”

怎么会突然扯到小姝身上？还有苏暮雨你为什么不回答？

慕明策没有理会苏昌河的质问，只是静静等待着苏暮雨的回答。

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他已然得到了答案。

他话锋陡然一转，抛出了一个更重的炸弹，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

“我原本的打算，是将眠龙剑交予暮雨，而将小姝……托付给昌河你。”

这句话震得苏暮雨和苏昌河双双僵住，难以置信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