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龙吟57

“可是我不会武功呀。”玖姝有些犹豫。

“无妨，”方周说道：“这些都可以慢慢学。若你不想习武，周睇楼亦有琴棋书画、医卜星相诸多杂学，并不是人人都需要学会音杀功。”

他只是想着，在自己的心肺被彻底腐朽之前，能多教她一些。

她这般纯净无瑕的性子，若没有一技之长傍身，在这纷扰的世间，该何等令人忧心。

玖姝想起自己之前在碧落宫，对宛郁月旦自称是周睇楼编外弟子，如今倒要成真的了，便点了点头，“好啊。师兄好！”

这一声“师兄”，叫得方周心尖发软。

他抬手，轻柔地抚了抚她的发顶，眼中满是怜爱：“乖。”

方周真的好温柔。 玖姝心里暖暖的。

就在这时，方周忽然掩唇，压抑地低咳了两声。

玖姝立刻关切地问：“你是不是……现在已经感觉到心脉受伤了？”她不懂迂回，直接问了出来。

方周心中猛地一惊：“小姝你……如何得知？”此事他谁都都没有说过。

玖姝没有解释，而是立刻伸手从颈间解下那枚一直贴身佩戴的“冰魄凝魂玉”。

那玉佩还带着她的体温和淡淡的甜香，被她不由分说地递到他面前：“这个给你，凝魂玉，说是可以护持心脉，凝魂固元的。”

她说着，就要往他衣襟里塞。

那枚带着她体温与馨香的玉佩触到肌肤，方周耳根瞬间不受控制地泛起薄红，他仓促地侧身避开。

玖姝不解：“快点呀！”她隐约感觉到，自己停留的时间不多了。

方周目光落在那玉佩上，只见其色泽莹白，内里光华流转，一看便知是世间难寻的异宝。

上次见她时还未曾拥有，这大概是她此番离去，费了很大的周折才得来的宝物。

他心中又是感动，又是酸涩。

“小姝，”他声音微哑：“不知你是从何处得知我的伤势……但一阙阴阳留下的暗伤，恐怕非寻常药物或宝物所能轻易治愈。”

“试一试呢？”玖姝执拗地看着他，眼睛里带着期盼，“万一……有用呢？”

她拉起他的手，将玉佩郑重地放入他掌心，然后用自己的手包裹住他的手指，让他握紧，“师兄，你就试一试嘛，就当作……让我安心，好不好？”

方周看着被她小手包裹住的手，再对上她那不答应便绝不罢休的眼神，心中最后一丝犹豫也消失。

他终是缓缓收拢手指，将那块承载着她心意的玉佩紧紧握在手中，轻声道：“好，我收下。谢谢小姝。”

“一定要好好戴着，不许摘下来！”玖姝不放心地叮嘱。

窗外，天色已悄然透出些许微光。

玖姝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在拉扯着她的意识，这次停留的时间似乎格外短暂。

她来不及去看望年少的小狐狸了，心中涌起一丝遗憾。

她看向方周，匆忙道：“师兄……我走啦！再见！”

话音还未完全落下，她的身影便开始变得模糊，最终消失在清晨的光线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方周下意识地伸手，却只抓到了一片虚空。

掌心中，那枚凝魂玉还带着她的余温和香气，证明着方才的一切并非幻梦。

他看着玖姝消失的地方，心头涌起一种巨大的失落，还夹杂着对她来去无踪的深深担忧。他将玉佩紧紧贴在胸口，仿佛这样就能留住那一点来自她的暖意。

玖姝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碧落宫那间卧房里，仿佛只是睡了一个悠长的觉。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那里空荡荡的。

“真的没有了？”她小声嘀咕，觉得这梦境穿越实在是神奇。

她起身下床，刚打开房门，却意外地看到宛郁月旦静立在门外廊下，不知道已经等候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