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龙吟58

“阿宛？”玖姝有些惊讶，“你怎么不敲门呀？”

宛郁月旦闻声转向她，“想让你多睡一会儿。”他听得出她呼吸平稳，不想惊扰她的好眠。

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言辞，然后才缓缓道：“唐公子……已准备不日启程，返回中原剑会。”

那个盘旋在心头的问题几乎要脱口而出，小姝，你……可愿意留下，随我一起？

然而，话语在唇边辗转，最终还是被他咽了回去。她说他自信，他确实自信能掌控许多事，唯独在关于她的去留上，他所有的底气都化作了小心翼翼的胆怯。

玖姝点了点头，“嗯，我也跟阿俪一起回去。”

果然。 宛郁月旦的心里泛起失落，但这答案并未超出他的预料。

他并没有显露出过多的情绪，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

“宛郁一族，会尽快处理好此间事务，回归中原。”他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雕刻精美的紫檀木盒，递到她面前，“这个，给你。”

“是什么呀？”玖姝好奇地问。

“送给你的。”他温声解释，打开了盒盖，里面静静躺着一只玉镯。

那玉镯质地细腻温润，颜色是纯净的藕粉色，光泽柔和，镯身内侧还刻着宛郁一族古老的守护符文。

“这是我母亲留下的遗物。”

玖姝连忙摆手：“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而且……你不是已经给过我玉佩了吗？”

宛郁月旦却态度坚决，他握住她的左手，不容拒绝地将那温凉的玉镯套进了她纤细的手腕。

玉镯尺寸竟恰到好处，仿佛天生就该属于她。

“玉佩你当是寻常赠礼即可。”他握着她戴好玉镯的手，郑重的说：“但这只玉镯，只代表一件事。我宛郁月旦的夫人，永远只会是你。”

他心里清楚，小姝或许在爱情上，对他与对唐俪辞并无太大分别，那份亲近与依赖，更多是源于她纯净的本性。

唐俪辞，只是比他更早地遇见了她，占据了她生命中更多、更早的时光，从而得到了她更深的习惯与信赖。

他低下头，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那吻带着的凉意，“我不会只是在这里空等。我一定会尽快去找你。”

“系统，系统。”玖姝在脑海中无声地呼唤。等了一会儿，那片意识空间依旧寂静无声。

她眨了眨眼，带着点小小的威胁，又补了一句：“再不出声，上次欠你的积分，我可就真不还了哦？”

“什么？！休想！”一个气急败坏的机械声音立刻跳了出来。

玖姝就知道这招管用。“求求你啦~再赊给我一点点积分嘛，我想治好阿宛的眼睛……”

“不行！”

系统一口回绝：“之前那个笨蛋就是太纵容你，把烂摊子丢给我！我才不要做这种多余的事，不符合核心运算逻辑！”

它嘴上这么说着，冰冷的数据流却忍不住扫描了一下眼前这个宿主。它很少上线来见她，主要是她实在是可爱得犯规，连它们这种没有感情的数据都难以完全抗拒。

而且她确实非常省心，至今只主动要求帮助过一次，它偷偷看了一眼后台任务进度……好家伙！居然已经快完成一大半了！这效率简直惊人。

“就一点点嘛……”玖姝在脑海里继续软磨硬泡，

“……唉。”系统似乎发出了一声拟人化的叹息，“不是我不帮你。他那种目盲如果突然痊愈，太违背这个世界的底层逻辑和发展规律了。”

它顿了顿，似乎在进行复杂的演算，“这样吧……最多，每天只能恢复一个时辰的视觉。”

“一个时辰？太少了吧……”玖姝试图讨价还价。

“这已经是极限了！再过分就要触动世界规则警报了！而且你不能总是依赖积分解决问题！”

它故作严厉，其实心里嘀咕：也不是完全没办法啦……但它绝对不能像上个系统那样，任由她花光所有积分去救人，结果导致她现在记忆都残缺不全！

“好吧好吧，一个时辰就一个时辰！”玖姝见好就收，立刻答应。

“明日开始生效。”系统说完，便迅速下线，生怕她再提出什么过分要求。

脑海中的交流远比现实迅速，在宛郁月旦的感知里，玖姝只是微微走神了片刻。

阿宛好像没有阿俪那么敏锐呢，玖姝偷偷想。

“阿宛，”她回过神来，“我也要送你一个礼物。”

“哦？”宛郁月旦闻言感到好奇。

玖姝歪着头想了想，目光落在他覆眼的白纱上，忽然有了个主意。

“你把蒙眼睛的这个，借我用一下好不好？”

宛郁月旦虽不明白她的意思，却毫不犹豫地抬手，将那白纱解下，递到她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