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轨-靳朝16

开门，进屋。靳朝打开灯，把钥匙扔在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去洗个澡。”他说，“早点睡。”

沈眠站着没动：“你的伤……”

“我自己处理。”靳朝往卧室走，“明天我可能不在家。老吴那边我跟他说了，你这几天上晚班，下午两点到晚上十点。”

“为什么？”

“安全。”靳朝停在卧室门口，没回头，“万青的人可能会找你。白天人多，他们不敢怎么样。晚上下班早，我方便接你。”

沈眠心里一暖：“那你呢？你晚上要去哪？”

“有事。”靳朝进了卧室，门轻轻关上。

沈眠在原地站了会儿，才去洗澡。热水冲下来，她才感觉到累，身上还有被那个光头抓过的淤青，手腕一圈红。

洗完出来，客厅的灯已经关了，只有卧室门缝下透出一点光。沈眠轻手轻脚地走到沙发边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脑子里全是今晚的画面：靳朝在台上挨打，万青的眼神，那个光头的手，还有靳朝冲过来拉她的那一刻。

他说他的世界很脏很危险。

可沈眠觉得，脏的是那个世界，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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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眠准时去便利店上班。老吴看见她，欲言又止。

“吴叔，怎么了？”沈眠问。

“小沈啊，”老吴搓着手，“靳朝昨天来找过我，说让你这几天小心点。你是不是……惹上什么麻烦了？”

沈眠摇摇头：“没有。就是……就是靳朝的一些事，可能牵连到我了。”

老吴叹了口气：“靳朝那孩子，唉。他这些年不容易。你既然跟他住一起，就多照顾他点。他啊，看着冷，心里热着呢。”

“我知道。”沈眠笑了，“谢谢吴叔。”

下午的客人不多，沈眠一边整理货架一边发呆。她想给靳朝发条消息，问他在哪，在做什么，伤口还疼不疼。但拿起手机又放下，他要是想告诉她，自然会说。

四点多的时候，店里来了个特别的客人。

是个女孩，看起来二十出头，个子很高，皮肤很白。她背着一个双肩包，在店里转了一圈，最后拿了一瓶水和一包饼干，走到收银台。

“你好，请问这附近有没有一个叫靳朝的人？”女孩开口，声音很好听。

沈眠愣了下：“你找他？”

“嗯，我是他妹妹。”女孩说，“我叫姜暮。我从国内来找他，但他手机打不通，地址也只给了个大概。我问了好多人，才找到这附近。”

沈眠的心突然往下沉。妹妹？靳朝从没提过他有个妹妹。

“你……你等一下。”沈眠说，“我打个电话。”

她走到店后面，拨通靳朝的电话。响了好几声，那边才接起来，背景音很吵。

“喂。”

“靳朝，是我。”沈眠压低声音，“店里来了个女孩，说叫姜暮，是你妹妹。她来找你。”

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

“让她在店里等着。”靳朝说，“我马上过来。你……别跟她多说话。”

“好。”

挂了电话，沈眠走回收银台。姜暮还站在那里，好奇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