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轨-靳朝1

深夜捡到一只小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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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市的夜晚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

靳朝从地下拳场后门走出来的时候，左边眉骨上的伤口还在渗血。

他用指关节随意抹了一下，刺痛感让他清醒了几分，今天赢了，但赢得不太好看，对手是个不要命的疯狗，差点把他肋骨踹断。

衣服湿透了黏在身上，汗水和不知道是谁的血混在一起，散发出难闻的味道。

他打算抄近路回那个勉强能称为自己的家的地方。

巷子很深，路灯坏了好几盏。

靳朝走到一半，脚步顿住了。

垃圾桶旁边蜷着一团影子。

他眯起眼，借着远处透进来的微弱光线，看清那是个女孩。

很瘦，抱着膝盖缩在那儿，头发乱糟糟地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小截尖下巴。

靳朝没打算管闲事。他抬脚要走。

“哥哥。”

声音很轻，带着点沙哑。

靳朝回头。

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抬起了脸，正看着他，巷子太暗，看不清具体长相，但那双眼睛在黑暗里亮得过分。

“你能带我走吗？”她又说，声音还是轻轻的。

“我没地方去了。”

靳朝皱了皱眉，眉骨的伤口被扯得又疼了一下。

他语气不太好：“找别人。”

“我在这儿待了两天了，”女孩说。

“你是第一个停下来看我的人。”

靳朝想说我不是停下来看你，我只是路过。

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想起姜暮今天到曼市时看他的眼神，那种惊讶里带着点害怕的样子。

烦。

他转身继续走。

脚步声在空巷子里回响。

一步，两步，三步。

靳朝停了下来，骂了句脏话。

他走回垃圾桶旁边，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团影子：“起来。”

女孩仰着脸看他，没动。

靳朝没了耐心，弯腰抓住她的胳膊，细得他一只手能圈住还有余，把人从地上拽起来，她才到他肩膀那么高。

“叫什么？”他问。

“……沈眠。”

“沈眠，”靳朝重复了一遍，松开手。

“跟着我，别说话。”

沈眠真的没说话。

她安静地跟在靳朝身后半步的距离，脚步很轻，轻到靳朝好几次要回头确认她是不是还跟着，走到有路灯的地方，靳朝才借着光看了她一眼。

确实是个好看的姑娘。

年纪不大，大概十八九岁，皮肤白，眼睛大，就是太瘦了，下巴尖得能戳人，身上的衣服很旧，但还算干净。

“看够了？”靳朝突然开口。

沈眠移开视线，小声说：“你受伤了。”

“废话。”

“我……我会处理伤口。”沈眠加快两步走到他旁边，侧着头看他眉骨上的伤。

“不然会感染的。”

靳朝没理她。

又走了一段，沈眠又说：“你住的地方远吗？”

“不远。”

“哦。”

安静了几分钟。

“你刚才打架了吗？”沈眠问。

靳朝瞥她一眼：“你怎么这么多问题。”

沈眠不吭声了，低着头走路。

过了一会儿，靳朝听见她肚子叫的声音，很轻，但在安静的街道上挺明显。

他啧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