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台上-萧焕83

他知道了！他全都知道了！

“表哥他……”她声音发抖。

“他运气不错，或者说，对地形很熟，暂时逃脱了。”萧焕冷笑。

“不过，他潜入大营试图窃取军中密件，证据确凿。此刻，京畿守军和朕的影卫，正在全力追捕。你觉得，他能逃多久？”

沈眠腿一软，后退一步，靠在了墙上。

“现在，朕给你两个选择。”萧焕在她面前站定，“选择一：告诉朕林清远可能的藏身之处，协助朕擒获这个窃取军机、意图不轨的逆贼。朕可以考虑，看在你的份上，留他一个全尸。”

沈眠惊恐地摇头：“不……”

“选择二，”萧焕打断她。

“你维护你的好表哥。那么，此刻正在西江前线，与敌军苦战、身受重伤却仍在勉力支撑的凌绝顶将军，你的那位，异父异母的兄长，他所急需的援兵和粮草，就可能因为路途不畅或调配需时，晚上那么三五日，甚至更久。”

他微微俯身，逼近她的脸，一字一句：“你猜，失去了主将、又弹尽粮绝的孤军，面对虎视眈眈的敌人，能撑多久？你那位素未谋面、却可能继承了利太医一身忠烈傲骨的兄长，是战死沙场，还是被俘受辱？”

沈眠彻底呆住了，血液仿佛瞬间冻结，西江前线？重伤？兄长？

萧焕，他竟然用这样的方式。

“为什么……”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冰冷无情的脸，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

“你为什么要这样逼我，他们是两条人命啊！”

“因为朕给过你选择。”萧焕直起身。

“朕给过你安稳，给过你保护，是你自己不要，偏要信外人，涉险境。既然你选择踏入这漩涡，就要承受漩涡的规则。现在，选吧。”

他退后两步，重新背对着她，仿佛不忍看她崩溃的样子，又仿佛只是懒得再看。

那如同酷刑般的“二选一”，最终也没有等来沈眠的答案。

就在她因极致的精神重压而几乎崩溃、意识模糊之际，营房外传来了新的急报。不是关于林清远的，也不是西江的，而是京城，宫中起火了，起火点是……冷宫附近！

萧焕的脸色瞬间变了，甚至来不及再看沈眠一眼，厉声吩咐王公公“看好皇后”，便带着亲卫策马疾驰回宫。沈眠被半扶半架地送回皇宫时，整个宫廷仍笼罩在一种压抑的恐慌和混乱后的余悸中。

火，已经扑灭了。烧毁的只是冷宫外围几间废弃的杂物房。

但这场火来得蹊跷，更蹊跷的是，起火前有人看见形迹可疑的人影在附近出没，而几乎在同一时间，慈宁宫太后珍藏先帝御赐的一串东海明珠不翼而飞。

所有的线索，在萧焕回宫后的雷霆手段下，迅速被串联、厘清。纵火和失窃，都指向同一个人，萧焕那位被幽禁冷宫、性情偏激的妹妹，萧荧。

她不知如何买通了一个胆小贪婪的太监，制造混乱，想趁火偷溜出冷宫，而那串价值连城的明珠，大概是她计划的盘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