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传-苏昌河15

房间里一下子空了下来，只剩下他留下的气息。

沈眠慢慢滑坐在地上，摸着被他咬过的耳朵，那里还残留着刺痛和湿热的触感。心口怦怦直跳，说不清是怕，还是别的。

接下来的两天，沈眠过得提心吊胆。外面好像特别乱，总能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有时还有隐约的争吵和兵器碰撞声。送饭的侍女脸色也更冷了。

她不敢出门，只能待在房间里，一遍遍地擦她的玉箫。

第三天下午，院子外面突然传来很大的动静，好像有很多人冲了进来，还夹杂着怒骂和打斗声。声音越来越近，好像就在她这个院子外面！

沈眠吓得脸都白了，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她跑到门边，死死抵住门，手抖得厉害。

“砰！”一声巨响，院门好像被撞开了。

“找！他肯定藏了人在里面！”一个陌生的凶狠的声音喊道。

脚步声朝着她这间屋子来了！

沈眠浑身发冷，绝望地环顾四周，根本没有地方可躲。她背靠着门，能感觉到门板在震动。

就在她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一个她有点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是经常跟在苏昌河身边的一个人。

“谢老三，这里是我们苏家的地方，你敢乱闯？”

“滚开！苏昌河那小子阴了我们，今天非得给他点颜色看看！”

争吵声，推搡声，就在门外！

沈眠怕极了，脑子一片混乱。她看着手里的玉箫，突然想起苏昌河离开前那个沉沉沉的眼神。

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颤抖着把箫举到唇边。

她吹不出杀人的曲子，她只会一些安神的、迷幻的小调。她闭上眼睛，拼命地吹，把所有的害怕和祈求都吹了进去。

箫声幽幽地飘出去，带着颤音，穿透了门板。

外面的吵闹声，好像小了一点。

沈眠不敢停，继续吹。她吹得专注，没注意到门外推搡的动静渐渐停了，那些叫骂声也低了下去，变得有些迟疑和迷惑。

过了不知道多久，直到她嘴唇发麻，手指僵硬，箫声才慢慢停下。

外面，安静得出奇。

又过了一会儿，那个苏昌河手下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点如释重负和不可思议：“谢老三，还打吗？”

门外沉默了一下，然后响起那个叫谢老三的有些恍惚的声音：“妈的，邪门了……走！”

杂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沈眠全身脱力，顺着门板滑坐在地上，玉箫“哐当”一声掉在身边。她大口喘着气，后背都被冷汗湿透了。

过了好久，房门被轻轻推开。

苏昌河站在门口，他身上带着伤，衣服被划破了好几道口子，脸上还有血渍，看起来刚经历了一场恶战。但他的眼睛亮得吓人，直直地盯着坐在地上惊魂未定的沈眠。

他几步走进来，蹲下身，捡起地上的玉箫，塞回她手里，他的手指碰到她冰凉的手，带着滚烫的温度。

“是你干的？”他问，声音有点哑。

沈眠抬起头，看着他脸上的血，怯生生地点了点头。

苏昌河突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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