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门：天外来仙（28）

二月红终究是九门上三门红家的当家人，下斗的本事炉火纯青。很快，一行人便在他的引领下，于矿洞的另一处找到了解九爷和那位陌生的女子。

见到安然无恙的解九爷和他身旁的二仙女，张启山眼神微不可察地沉了沉。不知是他带来的齐蓁姐妹引发了变数，还是这两个变数带来了他这个“意外”，许多事，已与记忆中的轨迹大相径庭。老八变了，解九……似乎也变了不少。

二仙女对张启山审视的目光颇为不喜，那眼神让她感觉对方似乎在衡量是否该除掉她——这种被当作“异类”的冰冷评估，不久前她刚从那个凳子精身上感受过。不过，无论是凳子精还是眼前的张启山，显然都还不具备杀死她的能力。

因此，甫一出矿洞，二仙女便带着齐蓁一家三口与张启山一行人分道扬镳。

当然，还有一个“死皮赖脸”紧随其后的解九爷。

……

齐宅。

一进家门，二仙女便挥手布下一道无形的结界，隔绝内外。她看向眼前三人，开门见山：“张启山此人，你们了解多少？”

齐蓁抿了抿唇，直言不讳：“二姐，我不喜欢他。”

二仙女心中默然：巧了，她亦然。

她的目光转向解九爷和齐铁嘴。这两人皆是心思缜密、洞察人心之辈，连齐蓁姐妹都能感受到的异样，他们只会更早察觉。

“这次回来，佛爷……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了。”齐铁嘴语气带着迟疑，“我们离开的这两个月，长沙究竟发生了什么？”

解九爷接口道：“据手下汇报，我们刚走时，八爷你的堂口尚算安稳。解家因我失踪乱了一阵，是佛爷出手稳住了局面。这份情，我得承。”

齐蓁犹豫片刻，还是道出心中疑虑：“其实很早以前，我就察觉他有些不对劲。”她看向齐铁嘴，“就在我们成婚后不久，我看到佛爷身上突然萦绕着一股淡淡的灰气。世人气息依其功德深浅，自有不同色泽。起初，我以为是因他军人身份，杀伐过重所致。”

二仙女摇头否定：“我昔年下凡，亦见过不少浴血沙场的将军士卒。他们周身虽有凛冽煞气，但那气息多是红中透金，与此人迥异。”

“会不会是因为佛爷出身张家？听闻张家与上古凶兽穷奇有关，所以……”齐蓁猜测道。

“不会。”二仙女断然道，“今日他身后那位张副官，亦是同族，其气息便是纯白。”

她说着，脸色忽地一变：“你方才说张家与穷奇有关？此界竟还有穷奇存世？为何我丝毫未曾感应到其他神灵凶兽的气息？”

齐蓁摇头：“我也从未遇见过。齐铁嘴说过，此界早已步入末法，修仙者尚且绝迹，遑论仙人。只有些通晓阴阳奇门的术士。至于张家与穷奇之秘，乃其家族核心隐秘，纵是同为九门，八爷亦不便深究佛爷家事。”她顿了顿，问道，“二姐，依你看，佛爷周身那灰气，究竟是何缘故？”

“倒有几分像夺舍，”二仙女眉宇紧蹙，“然其魂魄与躯壳却契合无间，令我困惑。更甚者，他看我们的眼神……透着股怪异的不安，仿佛认定我们不该存于此世。”她叹了口气，“可惜我如今有伤在身，更隐隐感到此方天地对我有所压制，否则倒可施展回溯之术，一探他身上的究竟。”

“二姐也感到了压制？”齐蓁有些讶异，“此界众神陨落，凡俗信仰凋零，我总觉是天地法则在悄然更迭。我初来时法力虽在，能施展的却不足半数。”

“这事你之前怎么没告诉我？”齐铁嘴猛地打断姐妹俩的对话，紧张地看向齐蓁，“你可有什么不妥？”

齐蓁轻轻摇头：“真的无碍。”

齐铁嘴仍不放心，追问道：“当真？”

“嗯。”齐蓁肯定地点头，复又看向二仙女，“二姐可是想到了什么？”

二仙女神色凝重：“我在想，此界的压制，若我们执意留下，最好的结局，或许是如凡人般渐渐退化。而此番法力损耗，即便伤势痊愈，恐怕也难复旧观……除非我们尽早离开。”

“我不想走！”齐蓁下意识攥紧齐铁嘴的手臂，语气带着恳求，“二姐，我们不能留下吗？”

“留下自然可以，”二仙女看着她，“但结局可能是沦为凡人，你……不后悔？”

齐蓁望向身旁紧张的齐铁嘴，展颜一笑：“绝不后悔。”

齐铁嘴闻言，嘴角刚扬起一丝暖意，随即又想到二仙女话中未尽之意，不安地问道：“二姐所说的另一种结局……是什么？”

二仙女目光扫过齐蓁与齐铁嘴，缓缓吐出四个字：“诸神陨落。”

“什么？！”两人俱是一惊。

“此界既不容神仙存世，我与老三，或许终将步上此界神道的后尘——”二仙女顿了顿，声音低沉，“归于寂灭。”

她看着妹妹惊愕的脸庞，补充道：“不过，这只是我的猜测。老三，若我们执意留下，结局如何，便非你我所能预见与掌控了。目前只是压制，但……”她摇了摇头，似不愿深想，“罢了，也许只是我猜错了。眼下要紧的，还是那位佛爷。我总觉得他不对劲，你们与他相处，务必小心。这似夺舍而非夺舍，身缠异样怨气，又视我等如‘不该存在之物’……处处透着诡异。”

齐铁嘴与齐蓁对视一眼，一时相顾无言，沉重的氛围在结界内弥漫开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