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门：天外来仙（14）

解府。

雅致的书房内，茶香袅袅。

齐铁嘴牵着齐蓁坐下，屏退了所有下人。室内一片寂静，只剩下三人轻微的呼吸声。

齐铁嘴默默看了一眼身边依旧有些苍白的齐蓁，深吸一口气，缓缓将齐蓁的真实来历、仙人之躯，以及今晨的异常，原原本本地向解九爷道来。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饶是解九爷这样学识渊博、见多识广、自诩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人物，也被齐铁嘴说的这些事震得呆立当场，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惊疑不定地看向齐蓁，目光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探究：“难怪……难怪初见夫人，便觉气质空灵，迥异常人，原来……”

齐铁嘴打断他的感慨，语气带着恳求：“九爷，蓁蓁她今日身体不适，我们怀疑……她可能有孕了。但她的情况……实在太特殊！我不敢冒险让寻常大夫诊脉，只能厚颜来求您。请您务必帮她看看！”

解九爷闻言，神色立刻变得凝重起来。

他点点头，示意齐蓁伸出手腕。

齐蓁顺从地将纤细的手腕放在脉枕上。

解九爷收敛心神，三指搭上她的寸关尺，凝神细辨。他的眉头时而微蹙，时而舒展，神情变幻不定。良久，他终于收回手，脸上慢慢浮现出一抹复杂难言的笑意，看向齐铁嘴：“老八，恭喜！”

齐铁嘴心头猛地一跳，巨大的喜悦瞬间冲上头顶，然而解九爷紧接着的一个“不过”，又让他刚放下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不过什么？”

解九爷却没有立刻回答他，反而转向齐蓁，语气温和却异常郑重：“蓁蓁，九哥问你，在你们……嗯，仙界，女子有孕，孕期几何？胎儿成长速度如何？”

齐蓁茫然地摇摇头：“我不知道呀……九哥，怎么了？是孩子不好吗？”

解九爷面色凝重：“问题就在这里。按照你们成亲的日子推算，若真有孕，这孩子……恐怕在你们成亲前就已经在了。”

齐铁嘴和齐蓁都愣住了。

解九爷继续道：“更关键的是，以脉象推断，这孩子成长的速度远超常理，根本不需要十月怀胎，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瓜熟蒂落！这意味着蓁蓁的肚子会以惊人的速度显怀，你们想好如何遮掩了吗？”

齐铁嘴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指节发白。

“九爷。”他声音干涩，“你可有什么法子？”

解九爷摇了摇头：“此事太过匪夷所思，我也束手无策。”

他又看向齐蓁，“蓁蓁，你可有办法控制或者延缓腹中胎儿的成长速度？或者用仙法遮掩身形？”

齐蓁这才完全明白过来，小脸霎时褪尽了血色。她轻轻抿住失去血色的唇瓣，几缕青丝滑落肩头，半掩住她苍白而茫然的脸庞。

“是因为我怀孩子的时间太短了，和你们人类不一样，所以会露馅，会带来麻烦，是吗？”她低声问，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解九爷沉重地点了点头。

书房内陷入一片死寂。

过了好一会儿，解九爷才打破沉默，声音压得更低：“对了，这件事除了我们三人，还有谁知道？”

齐铁嘴声音沙哑：“蓁蓁的身份，只有我们三人知晓。便是佛爷，也只当她是精通奇门、术法在我之上的奇人，绝想不到她是……仙人。”

“为何要瞒着佛爷？”解九爷不解，“佛爷手握重兵，位高权重，若有他相助，你们的问题或许更容易解决？”

“九爷！”齐铁嘴猛地抬头，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我知道佛爷是好人，是我的恩人！但在佛爷心中，家国大义，永远高于儿女情长。若他知道了蓁蓁的真实身份，若有朝一日，国家危难，百姓遭劫，需要蓁蓁动用仙力，佛爷会不会来求她？到那时，蓁蓁是帮，还是不帮？”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深深的疲惫：“若不帮，佛爷会如何想？我们之间情谊又当如何？若帮了……”

他看向茫然的齐蓁，“我虽不知仙界有何规矩，但人间玄门尚有‘不得擅改天命，不得过度干预凡尘’的铁律。蓁蓁身为仙人，所受的束缚恐怕更甚。强行干预，会给她带来什么反噬？会招来何等天罚？九爷，这个险，我不敢冒，也冒不起。”

解九爷听完这番话，久久沉默。

身为下三门中解家的当家人，他虽不及上三门位高权重，但对张启山的性格和抱负，同样深知。老八的担忧，绝非杞人忧天。

良久，解九爷深深地吐出一口气，眼神变得无比郑重。

他站起身，对着齐铁嘴和齐蓁，一字一句地承诺道：“老八，蓁蓁。今日在解府听到的一切，出你口，入我耳。我解九以解家百年声誉起誓，这个秘密，除了我们三人，绝不会有第四人知晓！”

齐铁嘴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松懈，眼中满是感激：“九爷……多谢！”

解九爷摆摆手，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凝重：“无需言谢。只是……你们的路，恐怕会很难走。好自为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