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之我在云深不知处练兵（75）

婚礼的喧嚣如潮水般退去，不净世的红绸与明灯被月光取代，留下满庭清辉。

宾客散尽，只余下仆役穿梭收拾的细微声响。

叶寸心倚在廊柱下，望着墨蓝天幕中疏朗的星子，朔月剑安静地抱在怀中，剑鞘微凉。

脚步声自身后传来，轻缓而熟悉，她未回头，便已知是谁。

“寸心可是累了？”蓝曦臣温润的声音在她身侧响起，鼻间飘来他身上淡淡地檀香，冲散了残留的酒气。

“还好。”叶寸心侧首，唇角习惯性地扬起一个洒脱的弧度，“看聂怀桑被灌得晕头转向还要强撑宗主架子，挺有意思。”

蓝曦臣轻笑出声，温雅的眉眼在月色下愈发柔和。沉默片刻，他与她一起望向星空。

“寸心。”他开口，声音很轻，“此间事了，下一程…你欲往何方游历？”

叶寸心摇头，指尖无意识摸着朔月剑的剑鞘纹路，“唔……还没想好。或许会向西，听闻大漠孤烟别有一番气象。”

蓝曦臣敛眸，“嗯”了一声。

顿了顿，他微微侧目看向叶寸心，带着不易察觉的期盼，说道：“若有闲暇，不妨……回云深不知处看看，叔父他时常念叨你。”

似乎觉得理由还不够，他又补充道：“魏公子也在半年前回来了。他与忘机已择定吉日，三个月后，将在云深不知处举行结契之礼。届时，想必会很热闹。”

叶寸心有些意外，“他们要结契了？”

两个男的？

真是稀奇！

叶寸心眼底也不禁染上笑意，点头说道：“那确实值得回去看看热闹。”

蓝曦臣微微颔首，夜风吹动他额前的抹额飘带。

他沉默了几息，再开口时，声音里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静与释然：“还有一事……金光瑶，他离开前曾来过云深不知处。”

叶寸心心头微动，侧目看他。

月光勾勒出蓝曦臣如玉的侧脸，沉静而深邃。

“他与我长谈了一番。如今，过往种种，那些横亘于心的结……竟也解开了。”蓝曦臣语气平和，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安宁，“他向我道别，很郑重。”

他转过头，目光深深看进叶寸心的眼底，澄澈如洗，带着洞察一切的明悟与感激：“后来，我才从金凌口中得知，他之所以会去云深不知处，是因为你，寸心。”

叶寸心没有否认，只是静静回望他。

蓝曦臣此刻的眼神很复杂，有对过往释然的平静，有对她不言谢的感激，还有一种深藏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克制的期待。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叔父的挂念，说着魏无羡和蓝忘机的喜事，说着金光瑶的告别……就像一个普通的、笨拙地想要留住心爱姑娘脚步的男人，努力寻找着每一个能让心上人留下的理由。

叶寸心看着他眼中那极力压制的微光，听着他温和却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絮语，脑海中不期然闪过世人口中那些带着无尽惋惜的议论——

“姑苏蓝氏宗主端方雅正，泽世明珠，可惜啊，年近不惑，仍旧孑然一身，那等风姿气度，竟无承继于后……”

惋惜？遗憾？

忽然间，叶寸心只觉得一股暖流夹杂着酸涩，猛地冲散了心底深处最后一点盘踞不去的阴霾。

那是再也无法归去故乡的痛楚，无法拥抱母亲、无法与战友并肩的永恒遗憾。

然而此刻，看着眼前这个将满腔赤诚与期待小心翼翼地捧到她面前的男人，看着他眼中因她而生的的光芒，那点深埋的、名为“回不去”的郁结与不甘，彻底被覆盖、消融。

天地何其广阔，然心之所安，即是吾乡。她的战场，或许早已悄然转移。

是时候回家了。

想到这里，叶寸心扬起手中的朔月剑，剑鞘在月光下泛着清冷的光泽，动作带着她一贯的飒爽利落。

“蓝曦臣。”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夜晚的宁静，带着尘埃落定般的坦然和不容置疑的决心。

“这把朔月，借了这么久，也该算算租金了。”

“不过，我这个人如今穷得很，怕是付不起这租金了。”叶寸心顿了顿，笑意更深，带着狡黠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问道：“所以，我把我后半生赔给你抵债，好不好？”

话音落下的一瞬，蓝曦臣一怔，好久才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然后那双总是盛着春风的眼眸骤然睁大。

难以置信、惊讶、狂喜……所有的情绪如汹涌的浪潮，一瞬间冲垮了他所有引以为傲的自持与端方。

一句“赔给你”让他所有的克制全部消散。他猛地伸手将她揽入怀里。

身体发出微微的颤栗，叶寸心笑了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背，阖目看在他的肩上。

“蓝曦臣，好累哦，我想回家了。你带我回去吧。”

“好！”

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浓得化不开的哽咽与狂喜，一遍又一遍确认：“好…寸心，好！吾心所愿，此生之幸！”

——★未完待续★——

作者菌还有1章或2章大结局了。万万没想到差点坑了的这本还有大结局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