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之我在云深不知处练兵（70）

瞧着她这反应的安然眼中兴味十足，果然，叶寸心没有辜负她的“期待”——

“怎么可能？！我怎么不知道？！雷神，你别胡说！”叶寸心猛地回过神，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尖锐反驳道。

魏长泽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为什么不可能？”

随后他话锋一转：“不过，你现在倒也不必烦心该怎么拒绝哈雷了。”

叶寸心眉峰骤然锁紧，一股强烈的不安攫住了她的心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魏长泽避开了叶寸心灼热得几乎要将他洞穿的视线，沉重地叹了口气，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悲悯的凝重：“你刚才问安然的问题，关于能不能回去……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答案。”

他略作停顿，“回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渺茫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叶寸心一怔，下意识地眨了眨眼。一阵阴冷的风卷起她鬓角碎发，泪珠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

“雷，雷神……”

“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叫我魏长泽么？”

叶寸心嘴唇翕动了下，最终没有发出声来。

魏长泽见状，叹气道：“除了我和安然在那个世界早就已经死亡，再无归途之外，更因为——我永远不可能再回到狼牙基地，成为雷战。那个身份，连同那个世界，对我们而言，已是彻底的绝响。”

安然上前几乎是支撑性地搂过叶寸心那微微颤抖、仿佛随时会崩塌的肩膀。

与魏长泽交换了一个眼神，安然默契地接过他的话头，声音放得柔和，却同样残酷地击碎着叶寸心最后一丝幻想：“寸心，我和长泽早就反复推演过你问的问题。最终，我们只得出一个结论——回去的希望近乎于无。并非完全没有理论上的可能，但都已被证明是死路。”

“什么……办法？”叶寸心从喉咙深处挤出嘶哑的声音，如同濒死者抓住最后一缕空气。

安然的目光沉重地投向那片空间扭曲的区域，眼中充满了深深的忌惮：“第一个办法，是利用时空缝隙强行穿越。但……且不说乱葬岗的时空缝隙本身就与狂暴的磁场能量死死纠缠，混乱无序到了极点，单说强行穿梭其中的风险……”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压下那份恐惧：“时空乱流狂暴、无序，没有任何轨迹规律可循。即便你拥有逆天的运气，侥幸能通过缝隙穿越，落点坐标也完全随机。目的地是不是你来的那个时空，甚至是天堂还是地狱，都只有天知道。而更大的可能……”

“是在进入的瞬间就被狂暴的力量撕成碎片，或者……永远迷失在无边无际、没有方向、没有时间的狂暴乱流之中，那是一种比死亡更漫长、更绝望的酷刑。”

安然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冰冷的凿子，带着千钧之力，狠狠凿在叶寸心早已脆弱不堪的心防上，发出令人窒息的碎裂声。

“那第二种办法呢？” 她几乎是屏住最后一口呼吸问出这句话。

“第二种办法……” 安然的目光转回叶寸心惨白如纸的脸上，“理论上，它比第一种更安全些，但它实现的难度……比第一种还要高出千万倍。我听我师父抱山散人说起过：相传，世界虽多如恒河沙数，但地府却只有一个。所有世界的生灵逝去后，其亡灵都会通过各自世界忘川河的支流，最终汇入地府唯一的主干道，接受审判，再入轮回。”

她顿了顿，声音更加沉重：“可你也知道，此界通往地府的门早被彻底关闭，生者不入幽冥。连昔日的薛崇亥、温若寒这等搅动天下风云、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枭雄巨擘，穷尽毕生修为与一切阴诡手段，都未能撼动那紧闭的轮回之门分毫，何况我们？所以此路……亦不通。”

她和长泽的到来与复活，叶寸心的穿越，本就是无数巧合碰撞下，一个不可复制的、近乎神迹的偶然。

阴铁秘术、修士的献祭、乱葬岗紊乱到极致的磁场……即便按着这个路径一丝不差地再复制一遍，也绝无可能像来时那样，恰好回到原来的坐标。

两条理论上存在的、渺茫如萤火的归途希望，被安然的话语彻底掐灭，连一丝火星、一缕青烟都未曾留下。

叶寸心只觉得支撑着自己的最后一点力气、最后一丝信念，也被这残酷的真相彻底抽空、碾碎。整个世界，连同她心中那个叫做“家”的地方，在她眼前轰然崩塌，化作废墟。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