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关灯 护眼
笔趣阁升级版 > 综影视之山水如画君如诗 > 花千骨之师与末世徒(13)

花千骨之师与末世徒(13)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销魂殿内,几盏长明灯映照着空旷的殿宇,光线在光洁的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木瑶步履匆匆,几乎是带着一阵夜风踏入殿门,却见舞青萝与火夕二人并未歇息,而是立于大殿中央,神情间带着一丝忧虑。

“师兄,师姐?”木瑶微感诧异,脚步一顿,“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不去休息?”

舞青萝转过身,秀眉微蹙:“师父伤势未愈,我和火夕……心中难安,睡不着。”

她目光落在木瑶身上,带着探询,“倒是你,木瑶,夜已深,你这是去了何处?”

木瑶气息微促,眼中带着关切:“我与阿月去了藏书阁,想看看能否查到些疗伤的法门。师父……他现下如何了?”

“方才醒转片刻,还问起你呢。”舞青萝答道,语气稍缓,“不过此刻想是又歇下了。”

“我去看看师父。”木瑶闻言,不待多言,转身便向师父寝殿方向快步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殿侧的阴影里。

待木瑶的脚步声远去,舞青萝立刻用手肘轻轻捅了捅身旁的火夕,压低声音:“看到了吗?”

“嗯……”火夕环抱双臂,目光若有所思地追随着木瑶消失的方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神色匆忙,气息不稳,确实……不太寻常。”

“我就说感觉木瑶今日有些不对劲。”舞青萝低语,带着几分笃定。

“何止是她?”火夕收回目光,砸了咂嘴,脸上露出几分玩味与深究,“师父……今日也透着古怪。也不知是何等厉害的伤,竟让他老人家虚弱至此,还要闭关静养?”

“莫要胡思乱想,”舞青萝轻轻叹了口气,出言安慰,“师父修为通玄,定能安然无恙。兴许多休养些时日便好了。”

“也是。”火夕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但眼中的疑虑并未完全散去。

他目光再次投向木瑶离去的幽深回廊,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摇头晃脑地感慨:“嗳,青萝,你说这人跟人之间呢,有差别也就罢了。如今看来,这徒弟跟徒弟之间,差别竟也如此之大……啧啧,当真是‘同门不同命’啊!”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显而易见的调侃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意。

……

另一厢,木瑶并未立刻前往师父寝殿。

她先回了自己居所,动作利落地洗去一身风尘,换了件干净素净的弟子服,将鬓边一丝乱发抿得一丝不苟。

旋即,她转身去了后厨,不多时便端着一碗温热的冰糖梨羹,步履沉稳却无声地来到笙箫默房外。

“师父,您歇下了么?”木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清冷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进来罢。”房内传来笙箫默略显低哑的回应。

木瑶推门而入。

昏黄烛光下,只见笙箫默仅着一袭单薄素白的中衣,半倚在榻上,手中执着一卷书。

烛火跳跃,映得他脸色愈发苍白,少了平日的闲适慵懒,多了几分令人心揪的脆弱。

她端着梨羹走近,目光如寒潭静水,却深藏暗涌:“师父,弟子熬了碗梨羹,温润清肺。夜深了,您趁热用了,早些安歇吧。”

“无碍。”笙箫默抬眼,试图弯起唇角,却牵出一丝疲态,“为师已觉好多了。”他声音虚弱,气息微浮,与平日的清越温润判若两人。

木瑶却恍若未闻他轻描淡写的推拒,静静地立在榻前,目光沉沉地锁在他苍白的面容上。

时间仿佛在烛影里凝固,空气凝滞得令人心慌。

许久,笙箫默终是败下阵来,无奈地轻叹一声,放下书卷。他起身走到桌边坐下,执起玉勺轻轻搅动着羹汤,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微蹙的眉宇。

他低头,正欲吹凉一勺,余光瞥见木瑶依旧杵在一旁,纹丝不动。

“别站着了。”他抬首,唇边努力凝起一抹惯常的浅淡笑意,试图缓和气氛,“坐下说话。”

木瑶这才依言,在桌旁的另一张圆凳上落座,腰背挺得笔直,双手放在膝上,指节却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烛光摇曳,清晰地映照出她低垂的眼睫下,那微微泛红的眼眶。

笙箫默心中微动,“你眼眶怎地红了?为师倒是不知,昔日那般冷硬的小徒儿,如今竟也成了个爱哭的?”他试图打趣,然唇色依旧苍白,吐字间气息也带着虚浮的无力。

这本只是隐忍在眼底的红,被他这带着温柔与虚弱关怀的话语一触,木瑶喉头猛地一哽,“师父!”

她倏然抬首,泪珠毫无预兆地夺眶而出,那清冷的伪装荡然无存,只剩下满眼的惊惶、痛楚与失而复得般后怕的脆弱。

“怎地还哭上了?” 笙箫默心头骤然一刺,被这汹涌的泪水灼得心慌意乱。

他下意识地倾身,带着凉意的手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温柔地伸向她的脸颊,想要拭去那滚烫的泪痕。

指尖堪堪触及那湿漉漉的肌肤,带着冰凉的触感,木瑶却像被这冰冷的指尖烫到,又或是生怕那点微弱的温度转瞬即逝。

她猛地抬手,一把紧紧按住了笙箫默意欲撤回的手,然后死死地、牢牢地按在了自己湿漉漉的脸颊上。

“瑶瑶……”笙箫默诧异,欲抽手又恐伤她,终未挣脱。

木瑶闭目,脸颊固执地蹭着他冰凉掌心,眷恋低唤:“师父……”

“怎么了?”他声音轻柔。

她睁眼,眸中水光破碎:“若我没告诉你……”

“不怪你!”笙箫默立刻打断,反握她手,语气虚弱却坚定,“此乃我意,与你无关,不必自责。”

“可若非我…”她声音陡然尖锐又颓然低落,“师父便不会伤重至此…” 巨大的负疚瞬间压垮了她。她猛地伏身桌上,额头抵住手臂,侧脸隐在阴影里,肩膀无声耸动,那自责几乎将她吞噬。

“瑶瑶,生死有命。你既出现,为师此行,许是命定。无需怨怼。”笙箫默终究觉得不妥,抽回手,转而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此事无关任何人——非你之过,亦非师兄或千骨之责。莫要自责,更不可迁怒他人,明白吗?”

木瑶苦笑:“师父算尽一切,却独独为难了弟子。”

笙箫默淡笑:“长留缺我一人无妨。然若掌门师兄有失,则长留难御七杀,更恐仙门生变。值此多事之秋,仙界经不起动荡。故即便凶险,太白山我必助师兄。”

木瑶猛地侧过脸,不再看他,气息微促。

“嗯?还恼了为师?为师何处说错?”

“处处皆错!”木瑶倏然转回,目光灼灼,斩钉截铁,“师父绝非长留可有可无之人!您分明…是长留至重至要之人。”

笙箫默揉着她发顶的手,蓦然僵在半空。烛火在他眸底跳动,映出一片深沉的怔然。

“千真万确!”木瑶双手紧握他置于桌上的右手,目光灼灼,字字铿锵,“师父温润如玉,宽和待下,深得人心;居中调和,使世尊与尊上不致因性情相左而分崩离析。若无师父,长留岂能上下一心,稳居仙门魁首?”

她深吸一口气,决然道:“故在木瑶心中,师父万不可缺!纵使长留可缺尊上,也绝不可无师父!”

月华如练,映亮她坚毅的面庞。笙箫默心头剧震,下意识垂首,长睫掩去眸中翻涌的惊涛。平生首次,竟有人言他重于白子画…且出自自己小徒之口。

素来逍遥的胸腔被暖流涨满。

他阖目片刻,再抬首时,惯常的潇洒笑意已悄然覆上唇角,唯余指节处残留着紧握的微白印记。

“人皆谦逊,少有信人溢美如瑶瑶这般……”笙箫默话音未落,便被木瑶截断了话:“句句肺腑!论处世胸襟,世尊、尊上皆不及师父!”

笙箫默微怔,随即失笑,屈指轻弹她额头:“小徒儿是拐弯抹角说为师世故?”

“是玲珑通透,不滞于权!”木瑶捂额嗔视。

“好了,”笙箫默笑意温润,抬手止住她,“再夸下去,为师这老脸怕要烧成晚霞。夜深了,快回去歇着。”

“嗯,师父也请安歇。”木瑶起身,行至门边,她又回眸深深一望,方悄然掩门离去。

室内烛火轻摇,只余梨羹微温,与那句“皆不及师父”的回音,在笙箫默心头无声漾开。

……

翌日清晨,木瑶正陪笙箫默用早膳,楼月脚步轻快地踏入殿内。

“楼丫头,又来寻瑶瑶了?”笙箫默搁下玉箸,眼含促狭地扫过木瑶,又落回楼月身上,“你这般勤快往我销魂殿跑,不知情的,怕要以为你是我座下弟子了。”

楼月笑靥如花:“儒尊说笑。若非您待人宽厚随和,弟子哪敢这般叨扰?若是尊上那般的……”她俏皮地缩了缩脖子,“借我百个胆子,也不敢踏足绝情殿半步呀。”

“行了,少给为师灌迷魂汤。”笙箫默轻笑,指尖微动,一柄玉骨折扇凭空出现,正欲展开,扇面未展,已被旁侧伸来的素手稳稳夺下,轻轻置于案上。

笙箫默略带诧异地侧首看向木瑶。

“师父贵体未愈,不宜受风。”木瑶语气平静,却不容置喙。

笙箫默沉默地凝视她片刻,楼月目光在师徒二人间好奇地逡巡。

终是笙箫默无奈一叹:“罢了,虎落平阳被犬欺。如今负伤,连徒弟都敢管束师父了。”

“师父是虎是猫,徒儿不敢妄断。”木瑶面不改色,舀起一碗温热的米粥,“咚”一声不轻不重地放在笙箫默面前,“但徒儿绝非犬类。师父身子要紧,这几日,还请都听徒儿的。”

“嗯?”笙箫默挑眉。

“徒儿今晚想去贪婪殿,与阿月同宿一宿,便不回销魂殿了。”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