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禧攻略之红尘缘（23）

乾隆十九年，准噶尔部再生内乱。乾隆意欲用兵，然满朝文武受雍正朝西征败绩影响，多持反对。平叛初战受挫，“天意难违”之论更甚嚣尘上。

富察府书房，傅恒教导七岁的福灵安课业，目光却不时投向窗外，忧思深重。

榻上，尔晴放下书卷，直言：“想去便去，何苦在此长吁短叹？”

“我……”傅恒望向她，面有踌躇。

“府中有我，无需挂心。至于宫里娘娘，今非昔比，端看她料理高氏、娴妃的手段便知。”

傅恒仍显犹豫。

福灵安忽停下笔，拉住父亲衣袖，小脸严肃：“阿玛！儿子听您金川故事长大，知您志在报国。恨只恨儿子年幼，不能随行。但儿子定能照顾好自己、额娘和玛嬷！阿玛放心请命便是！”

傅恒与尔晴对视，眼中俱是欣慰笑意。他抚着儿子头顶：“安儿长大了。”

“这下可安心了？”尔晴莞尔。

傅恒含笑颔首。

翌日朝会，群臣为是否撤兵争执不休。傅恒挺身而出，力排众议，独奏请缨。乾隆本就不欲撤兵，见此大喜，忆及其金川之功，立时准奏。

傅恒领命，即刻投入军务，坐镇军机处，昼夜随侍，调度兵饷，运筹帷幄，深得乾隆嘉许。

乾隆二十年，傅恒挥师新疆，克复伊犁，俘获达瓦齐首领。六月，准噶尔之乱平定。

七月班师途中，傅恒救下和卓部圣女巴特玛·和卓。抵京面圣，其兄为表归顺，将艳光四射的巴特玛献予乾隆。

乾隆得此佳人，复思及去年决策时唯傅恒鼎力支持，感念不已，特旨再晋傅恒为一等忠勇公。

傅恒归府与尔晴商议。两人皆觉金川已封一等公，再晋实属殊恩过隆，恐富察氏功高招忌。傅恒遂上疏力辞，并面圣恳切陈情，再三推却。

长春宫内，富察皇后亦从旁劝说。乾隆感其谦逊，终收回成命。后绘紫光阁功臣像，傅恒荣居首位。

不久，乾隆封和卓圣女为和贵人，恩宠日盛，竟一连半月宿于其宫。

“你救回的那位和贵人，怕是要成魏璎珞的劲敌了。”尔晴笑道。

傅恒揽住她，忧道：“魏璎珞随太后在圆明园，明年方归。眼下我们府上风头正盛，恐怕不是好事，低调行事方为长久。这些日子正好借怀孕，闭门不见客。”

提及孕事，尔晴想起他凯旋归家那夜的荒唐，颊边飞红。

只是这胎……她暗蹙眉头。

“怎么了？”傅恒察觉她情绪，从后环抱，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

“无妨，只是觉得这孩子来得不是时候。”

“怎会？”傅恒不解。

“老夫人那里……”尔晴面露倦色，“本以为前番‘开解’后已相安无事，近来却又生事端，怕是有人在后挑唆。”

“何人？”

“左不过那位看我们不顺眼的。”尔晴想起傅谦记忆中的旧事，“纯妃。”

“她？”傅恒惊愕。

“怎不会是她？”尔晴指尖轻点他俊朗侧脸，“红颜祸水？我看蓝颜祸水才真。纯妃何时与你姐姐交恶？傅恒大人，莫不是不知她对你……”

傅恒手臂收紧，正色道：“莫多虑，万事有我。额娘那边，我定查清。”

“倒也不必急。”尔晴靠着他，心中微暖，“纯妃纵火害永琮，伤我修为，皇后娘娘不会放过她。以娘娘如今手段，纯妃时日无多。”

傅恒默然长叹，为旧日情谊惋惜。只是现在的两人皆未料到，富察皇后以为尔晴会出手，故暂未对缠绵病榻的纯妃再下狠手。纯妃竟因此得以残喘，每月尚能分得乾隆几日恩泽。

……

转年元月，尔晴诞下一双龙凤胎。傅恒大喜，取名福隆安、玉录玳。满月宴难得破例操办，富察皇后厚赏。

几日后，和贵人晋封容嫔。其晋升之速，恩宠之盛，远超昔日令嫔，兼有乾隆暗中扶持，富察皇后渐感吃力，急召魏璎珞自圆明园回宫。

很快，容嫔与令嫔在后宫平分秋色，斗得难解难分。

富察府内，傅恒抱着玉录玳逗弄，感叹：“魏璎珞此番回来，似变了许多，锋芒敛去，温婉解语，竟能与皇上谈诗论画。”

“大仇得报，愤懑自消。”尔晴抱着福隆安，福灵安乖巧依偎在侧。

“既如此，又何必与容嫔相争？”傅恒不解。

“从前斗娴妃、高氏，是为姐仇，亦为报娘娘提携之恩。如今……”尔晴摇头轻笑。

“嗯？”

“魏璎珞如今心系皇上。可那容嫔，心中只有恨。”尔晴目光微凝，“对她兄长，对皇上，对你，皆有恨意。容嫔谋宠，只为复仇。而于魏璎珞而言，你是她曾倾心的旧人，皇上是她如今心之所系。无论如何，她不愿见你们任何一人出事。与容嫔相斗，护住你们，便是她回来的缘由。这也是她放弃避居圆明园，甘愿再卷入漩涡的根源。”

“又是四哥‘前世’所示？”傅恒问。

尔晴摇头：“我出入后宫，遇见过容嫔几次，她眼里的恨意和恶意根本藏不住，也是我们那位皇上过于自负，才会看不见。至于魏璎珞的心思，猜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