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禧攻略之红尘缘（17）

富察府家宴那日，尔晴心情格外畅快。

她早早起身，神清气爽地用过早膳，竟比平日里更早一步前往正屋候着。

若非知晓此前富察福晋塞妾之事是傅恒亲自打发的，单看她今日这副殷勤热络的模样，旁人怕真要以为她与婆母之间亲厚无比。

“你今日……做了什么？怎地如此高兴？”宴毕，走在回院幽静的小径上，傅恒终于忍不住，侧首看着身旁眉眼舒展、唇角含笑的尔晴。

尔晴闻言，脚步轻快，笑着眨眨眼，声音带着几分俏皮：“我只是觉得，老祖宗有句话说得极妙。”

“哪一句？”傅恒不解。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可惜啊，有些人就是不懂这个道理。那怎么办呢？只好……用事实让她切身体会一番，这滋味究竟如何了。”

傅恒心头一跳，脑中飞速掠过近日可能与尔晴结怨之人，最终锁定在自家额娘身上，心中陡然一紧，声音干涩：“你做了什么？”

尔晴停下脚步，转过身，安抚似地拍了拍他的肩头，笑容依旧明媚：“放心，她是你额娘，也是我腹中孩儿的玛嬷，我不会真拿她怎么样的。”

“额娘年纪大了，你……莫要闹得太过。”

“那你怎么不去劝劝她，让她别给我添堵？她在我怀着身子的时候，就能做恶心我的事，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就不行了？莫非我脸上写着‘好捏的软柿子’几个大字？”

“她终究是我额娘……”傅恒试图强调这层关系，但看着尔晴眼中坚持，他便知道劝解无用，“罢了，不过，额娘她对父亲纳妾之事，早已看开多年了。”

尔晴笑问：“看开？只要是女人，不管年纪大小，骨子里都会嫉妒。区别只在于有人能藏得久些，有人藏不住罢了。我实在想不通那些做婆婆的，安生享福不好么？非要折腾媳妇，把好好一个家搅和得乌烟瘴气，活像个乌鸡斗眼场，生生把新媳妇也逼得心肠扭曲。而这些腌臜事，那些男人不是眼瞎看不见，就是看见了也装聋作哑，活该他们子嗣凋零、家宅不宁！”

傅恒张了张嘴，最终讪讪道：“我不会如此的。”

“你若是敢学。”尔晴忽地展颜一笑，如春风拂面，说出的话却字字淬毒，“我先结果了你那惹事的额娘，再料理掉你那些不知死活的小妾，最后把你阉了干净。然后么……我自己去寻几个知情识趣的面首快活，或者……干脆怀着别人的种，让他来继承你富察家的泼天富贵！”

他再次深深叹了口气，彻底认命：“罢了。”

“好端端的，又叹什么气？”尔晴走了几步，听到身后的动静，停下脚步，回头看他，眉梢微挑，“还是不放心你额娘？这点你大可宽心。你额娘如今的身子骨，比你硬朗多了！不过是皮相上瞧着比你年长些罢了。”

傅恒闻言，心中一动：“此话怎讲？”

尔晴冷哼一声，“刚诊出有孕那会儿，想着让你这未出世的孩儿能多享几年玛嬷的疼爱，盼着玛嬷能长寿些……我日日用灵药化水，悄悄掺在你额娘的饮食里。如今想想……”

她抿紧了唇，终究把最后那半句“简直喂了白眼狼”咽了回去，只余下满眼的懊恼与不甘。

“走了！难不成还要我背你回去？”尔晴没好气地拽住傅恒的胳膊，拉着他向前走。

傅恒顺从地被她拉着，心中五味杂陈，低声问：“额娘之前那些缠身的旧疾也是因此痊愈的？”

“哼，好得不能再好了！”尔晴嘟囔着，语气带着点愤愤不平。

想到此处，尔晴心头火起，恨恨地一脚踢向路边的小石子。

“当心！”傅恒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语气带着责备与紧张，“你还怀着身子呢！仔细脚下，好好走路！”

……

次日清晨，春喜便带着一脸按捺不住的兴奋，悄悄凑到正在用早膳的尔晴身边，压低声音急急禀报：“少夫人！成了！”

尔晴眼睛倏地亮了起来，“真的？”

春喜用力点头：“千真万确！老爷昨夜……确实是叫了那个叫小荷的婢女伺候的！今早才打发了回去！”

尔晴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随即又问：“那另一个呢？”

春喜脸上露出一丝复杂：“那个……被大爷收了。”

“大少夫人院里那位？”

“是，今儿一早，大少夫人那边就闹开了锅！动静大得很！不过那婢女也是个厉害角色，心眼活络得很，一见情形不对，立时便扑到大爷跟前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大爷本就烦厌大少夫人的泼辣善妒，被这么一闹，更是火冒三丈，当场就发了狠话，一气之下……竟直接带着那婢女，提前动身回边疆大营去了！这会儿，怕是队伍都出了京城地界了！”

尔晴轻叹：“男人啊！”

转念又道：“那侍女哪是反应快？分明是瞧见自己中了算计，当机立断就攀上了大爷这根救命稻草！毕竟老的总不如年轻的会疼人不是？福晋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春喜压低了声音：“福晋院子里咱们的人传话说，福晋面上瞧着倒没什么大反应，只淡淡地说了句‘知道了’。不过……没过多久，老爷就派人来，把昨夜伺候的那个小荷……直接打发到城外庄子上去了。”

尔晴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浮沫，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哦？看来……也不是全然没反应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