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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笔之一心待一人(1)

天庆没想过会借着别人的身子活过来,这在她漫长的流浪里是从未有过的变数。更没想到,睁开眼第一个瞧见的,会是口棺材。

黑的,沉甸甸的,一股子土腥和朽木味儿。

她刚支起身,一道影子就压了过来,手直取她咽喉。天庆头一偏,两指截住那手腕,触手冰凉。

“美人儿,太急可不好。”她嘴上调笑着,手里却发了狠劲一拽,另一条胳膊顺势就环住了那人的脖子,凑上去在嘴角蹭了一下,又立刻松开,掩住口鼻,“啧……味儿挺冲。不过身板倒是不错。”

那是个年轻男人,一身污糟,坐在半开的棺盖上,像尊落满灰的像。他眼里划过一丝极淡的讶异,快得让人疑心是错觉,随即又归于死寂,就那么木然地坐着,仿佛跟这满地狼藉的墓室长在了一块。

天庆摸了摸自己的脸,仰头看他:“天庆。”

男人垂眼,没应声。

她也不恼,美人总有特权。她搭着他的手臂,一借力,从棺材里翻了出来。

墓室不大,惨得很。横七竖八倒着十来个人,脖子都以不正常的角度扭着,血腥气混着尸腐味,闷得人脑仁疼。天庆皱了皱眉,目光还是落回棺盖那人身上。

头发乱,衣裳破,脸上身上都沾着黑红的污迹,可那副骨相,硬是撑起了一种非人的俊。

“看什么。”男人突然开口,声音干涩。

天庆挑眉,笑得不怎么正经:“看你呀。郎君这般品貌,叫人挪不开眼。”

男人又不说话了,重新变回那尊石像。

天庆叹口气,往前凑了凑,目光扫过他清瘦的脸,滑到颈侧一道细小的伤口上。那口子渗着点血珠,莫名勾人。等她回过神,舌尖已尝到了腥甜的铁锈味——她竟下意识舔了上去。

“呸呸呸!你是不是给我下蛊了?”天庆猛地退开,胃里一阵翻搅。

男人扫了她一眼,眼底是明晃晃地看傻子表情。

就在这时,墓道外传来了杂乱急促的脚步声。

天庆一顿,抬手在脸上一抹,那副绝色容颜顿时变得平平无奇。

“来了。”她低语。

话音刚落,一群人涌了进来,本就狭小的墓室更显逼仄。

“活……活死人?”有人哆嗦着指向满地残尸。

为首的是个老头,很稳。他旁边一个壮汉拧着眉,拎着根铁棍就要去捅棺盖上那男人:“试试就知道了。”

天庆眼神一冷,手刀劈在壮汉腕上,铁棍“当啷”落地。

壮汉怒目而视,话还没骂出口,只见旁边残影一动,他惨嚎着瘫倒在地,两只手腕软软垂着。

被卸了。

“谢了,郎君。”天庆侧头,对不知何时站到她身侧的男人嫣然一笑。

男人没理,又恢复了那副与世隔绝的模样。

天庆撇撇嘴,行吧,好看的人不理睬人也对。

这时,那老头又开口了,声音低沉:“小叶,过来,看他手。”

众人望去,聚焦在男人的右手。那两根手指奇长,异于常人。

“邪门……这手指长得……”叫小叶的年轻人嘀咕。

老头冷笑:“那是练出来的。这样一双手,探穴取物,是顶好的工具。”他眯着眼,仔细端详男人的脸,“二三十岁?不对……”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拐杖轻轻一顿,让身前的人散开些,往前两步,沉沉问道:“这位小哥,可是姓张?”

天庆也看向男人。

男人似乎有了点反应,微微偏头,神色依旧茫然,但开了口:“不记得。”

他顿了顿,眉头微蹙,“张……有点耳熟。”

老头听了这回答,眉头皱得更紧,不知在盘算什么。

天庆却一步上前,挽住男人的胳膊,笑吟吟道:“夫君这是怎的了?方才撞着头了?”

“夫君?”老头目光锐利地转向天庆,“女娃子,这墓里不是该来的地方,你怎么在这儿?”

天庆捂嘴轻笑:“老先生说笑了,这儿若不该来,您老又为何在此?我夫君在这儿,我自然跟着。是吧,夫君?”她说着,靠在他肩上蹭了蹭,目光不由自主又飘向他颈侧。

老头显然不信,冷笑道:“既如此,怎会任你夫君被那群越南人抓来当‘肉饵’?”

“肉饵?”天庆直起身。

老头没理她,只盯着男人:“从前的事,真全忘了?名字、出身?”

男人摇头。

“往后有什么打算?”

男人缓缓靠回棺材,不语。

天庆学着他坐下,仰脸对老头笑道:“夫君自然是随我回家。”

老头眼中杀意一闪。天庆只当没看见,抬手理了理男人额前碎发,“我们走吧。”

男人定定看了她片刻,站起身,晃了一下,点头:“好。”

天庆笑着揉揉他头发:“乖。”

两人刚要动,一根拐杖横在身前。天庆眼神冷了下来:“老先生,这是何意?”

“我说你们可以走了么?”老头冷笑。

“那便试试。”天庆嘴角一勾,揽住男人的腰,单手掐诀,青芒微闪,两人凭空消失在原地。

“……这、这是人是鬼?”墓室里,有人颤声问。

老头面沉如水,盯着他们消失的地方,眼底精光暗涌。

……

盘山公路旁的草丛一阵响动,钻出两个狼狈的人影,正是天庆与那男人。

“晦气……只剩一成力了。”天庆捂着心口,脸色发白。

男人默然,伸手轻轻按在她发顶。

“如今是什么年月了?”天庆缓了口气,歪头问。

男人望天:“申时一刻。”

天庆:“……”

“我是问,哪一年。”

男人沉默地回视她,目光静如深潭。

“得。”天庆认输似的别开眼,“你有去处么?”

男人瞥她一眼,转身沿荒凉的公路走去。

天庆立刻跟上,再次挽住他胳膊,笑靥如花:“方才那老头,看你的眼神可不算善,满肚子算计。日后再见,郎君可得离远些。”

男人没挣脱,只侧头:“你知道?”

“自然。”天庆眯起眼,“那种老狐狸,一瞧就不是好东西。”

男人想起墓中情形,不置可否。

“唉,郎君又成闷葫芦了。”天庆伸手,轻捏了捏他脸颊,“罢了,看在这张脸的份上,不与你计较。”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公路上,拉得细长,像是某种诡谲的记号,一路延伸向望不见头的群山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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