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传19（感谢纯恨战士1的会员）

玖姝退出房间，她一出现在院中，原本值守的蛛影成员，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

见她望过来，众人竟有些不好意思地纷纷移开视线或悄悄走远。

戌狗碰了碰身边的酉鸡，压低声音：“这位……难道是大家长的女儿？可瞧着眉眼没一处相像的。你刚才看见了吧？我的天……”

他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那张惊为天人的脸。

未羊摸着下巴，揣测道：“总不能是大家长在外面的妻子吧？大家长竟然有……”

就在这时，申猴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几人身后，声音冷硬：“你们太闲了？”

“嘿！你这小子！”

戌狗被吓了一跳，不满道：“平时闷葫芦一个，今天怎么还呛起人来了？”

慕明策让她出去玩，但玖姝还是不敢走远，觉得在这附近待着就挺好。

值守的人也渐渐习惯她的存在，不再像最初那般时刻盯着她看，她也乐得摘下面纱，行动自在了许多。

苏暮雨从慕明策房中出来时，背后还多了一个狭长的木匣。

玖姝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见他出来，便抬眼望去。

苏暮雨走到她面前，看着她未施粉黛的脸庞，以及青丝间竟无半点簪饰，周身也没有一件珠翠，朴素得与她的容貌全然不符。

他沉默一会儿，开口道：“玖姝姑娘若是觉得烦闷，可以请神医陪同，去街上置办些衣物首饰。”

这话不是大家长吩咐，是他自己想到便说了出来。

说罢，他下意识伸手去摸钱袋，想要给她些银钱，却摸了个空。

苏暮雨脸上闪过一丝窘迫，动作也微微僵住。

他不是真的身无分文，只是对金钱毫无概念，用度也没有计划，时常陷入这般尴尬的境地。

玖姝将他这难得的局促看在眼里，非但不觉得他失礼，反而觉得他此刻竟有些可爱。

她柔声道：“没关系的，我平日也不大爱戴那些首饰发簪。”

苏暮雨看着她，想起昨日路过集市时，她分明在一个卖珍珠饰品的摊子前驻足多看了两眼，只是等他传信回来，那摊主早就已经收摊离去。

他想说“那下次我……”，想承诺日后定会为她买来许多。

可话到嘴边，又猛地想起巳蛇曾在蛛影内私下吐槽，说如今有些男子最是令人不齿，只会空口许诺，说些漂亮话却不兑现。

他不想成为她眼中那般不堪的人，便将后半句话硬生生咽了回去，抿紧了唇。

见他欲言又止，玖姝却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白玉瓷瓶，递到他面前：

“对了，这个给你。谢谢你昨天带我来这里。”

她如今已经明白了暗河是什么地方，他们每日刀口舔血，十分危险。

“这里面是‘玉髓生肌散’，若受了外伤，止血生肌的效果很好，能让皮肉长得快些。”

她本还想将更珍贵的金仙续命丸也送他一些，只是那丹药数量稀少，她还没有分装，总觉得不够郑重，便只好作罢。

苏暮雨看着她递来的瓷瓶愣住了，随即郑重地双手接过：“多谢玖姝姑娘。”

“傀大人不用客气。”

“唤我名字便好。”他看着她，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些。

玖姝闻言，顺着他的话道：“好啊，那你也叫我玖姝就好，或者……像阿淮一样叫我小姝也行。”

苏暮雨看着她明媚的笑容，那一贯清冷的眉眼染上暖意，低声唤道：“小姝。”

玖姝觉得，苏暮雨挺特别的，他不笑时有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威仪，笑起来又很温柔缱绻。

“暮雨，一路顺遂。”她看着他，很自然地送上祝福。

苏暮雨微微一怔。

他出入生死之境无数次，也听过“小心”、“保重”，却是第一次有人在他出门时，用这般纯粹温暖的语气祝他“顺遂”。

他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些许，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轻声道：“小姝，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