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轨-靳朝4

几秒钟后，卧室里传来低沉的声音：“睡觉。”

沈眠笑了，把脸埋进带着陌生气息的枕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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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靳朝是被香味弄醒的。

他睁开眼睛，花了三秒钟想起昨晚自己捡了个人回来，起床，开门，厨房里有动静。

沈眠穿着他那件宽大的T恤，长到她大腿中间，下面露着两条细白的腿，正在煎鸡蛋，厨房台面上摆着泡面，已经煮好了，旁边还有两根火腿肠。

“你醒了？”沈眠回头看他，“马上就好。”

靳朝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她忙活。

晨光从窗户照进来，给她镀了层毛茸茸的金边。

这个画面有点不真实，像某种家庭温馨剧的片段，而他，不该出现在这种片段里。

“哪来的火腿肠？”他问。

“冰箱里找到的，”沈眠说。

“快过期了，我就煮了。”

靳朝不记得自己买过火腿肠，可能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塞进冰箱的，他没在意。

沈眠把煎蛋盖在泡面上，端到小餐桌上：“吃吧。”

靳朝坐下，看着面前这碗面。

煎蛋是溏心的，火腿肠切成了片，泡面煮得软硬适中，他吃了一口，味道居然不错。

沈眠坐在他对面，小口小口地吃自己那碗，她吃得很安静，几乎不发出声音。

“你今天有什么打算？”靳朝问。

沈眠抬起头：“我想去找工作。”

“什么工作？”

“都可以，”沈眠说，“服务员，收银员，什么都行。”

靳朝没说话，低头吃面。

吃完后，他放下筷子：“身份证呢？”

沈眠的眼神躲闪了一下：“……丢了。”

“丢了？”靳朝看着她，“怎么丢的？”

“被偷了，”沈眠小声说。

“钱包一起被偷了。”

靳朝沉默了几秒，起身从钱包里抽出几张钞票放在桌上：“这些够你撑几天，去找个包吃包住的工作，便利店或者餐馆。”

沈眠看着那几张钞票，没动。

“拿着。”靳朝说。

沈眠还是没动。

靳朝有点烦躁：“沈眠，我不是开慈善机构的。”

“我知道，”沈眠抬起头，眼睛有点红。

“但我昨天说的话是真的，我没地方去，也没人可以找，如果你赶我走，我可能真的会死。”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平静，但靳朝听出了里面的绝望。

那种绝望他太熟悉了，熟悉到光是听见就觉得胸口发闷。

“我可以付房租，”沈眠继续说。

“等我找到工作，我按月付。我还可以做饭，打扫卫生，洗衣服……我什么都愿意做。”

靳朝走到窗边，点了根烟。

早上抽烟对嗓子不好，但他需要点什么来镇定一下。

抽了半根，他回头：“一个月，给你一个月时间，找到工作就搬出去。”

沈眠的眼睛一下子亮了：“真的？”

“嗯。”

“谢谢！”沈眠站起来，想走过去，又停住了。

“那我今天就开始找工作，附近有什么店在招人吗？”

靳朝把烟按灭：“下午我带你去转转。”

沈眠愣住了：“你……带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