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诡事录-卢凌风31

“小心！”卢凌风想也不想，身体本能地做出反应，猛地侧身回扑，用自己的后背完全挡在了沈眠身前。

“噗！”一声轻微的闷响。

那不是暗器入肉的声音，而是一枚毒针射穿了他手臂官服衣袖，钉入了后面的货架木板，幸好只是擦过。

但卢凌风这全力一扑，将沈眠再次重重撞入怀里，两人一起踉跄着倒退好几步，撞在墙壁上才稳住。

那黑影见状，身形一闪，便欲钻入暗道逃脱。

“你怎么样？”沈眠下意识地扶住卢凌风，触手却感觉他手臂处的衣料湿了一片，抬起手，是血。

“你受伤了！”

卢凌风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他低头，看着沈眠吓得苍白的脸。

一直压抑在心底的，在破庙那夜就开始滋生的，在看到她与苏无名站在一起时酸涩不已的，在得知她名字在名册上时恐慌万分的所有情绪散发出来。

他猛地收紧手臂，将她更紧地抱在怀里，低下头。

“你给我听好了，沈眠！案子结束后，你不准再离开长安，不准再开那劳什子胭脂铺，更不准……再从我眼前消失！”

“我卢凌风，心悦你！你若敢再走，我就是绑，也要把你绑在身边！”

沈眠大脑一片空白。

就在这时，暗道方向突然传来一声惨叫，只见那刚刚钻进去的黑影，竟以更快的速度倒飞了出来，重重摔在地上，口吐鲜血，动弹不得。

樱桃从暗道里慢悠悠地走了出来，旁边是苏无名。

苏无名掸了掸衣袍上的灰，看着眼前紧紧相拥的两人，挑了挑眉。

“咳，卢凌风，沈姑娘，凶手樱桃已替你们拿下了，不过……看来我们出来的，不是时候？”

苏无名这话一出，破败的店铺里顿时陷入一种寂静，只剩下地上那黑影痛苦的呻吟声，以及角落里尚未完全散去的的香气。

沈眠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一直蔓延到耳根。

她像是被火烫到一样，猛地用力，从卢凌风僵硬如铁的怀抱里挣脱出来，踉跄着退后两步，低着头，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根本不敢看任何人。

卢凌风怀里骤然一空，他手臂上被毒针划伤的刺痛感此刻才清晰地传来，但他完全顾不上了。

苏无名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以及沈眠那羞窘难当的模样，让他那向来冷硬的脸上，也罕见地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狼狈和懊恼。

他刚才怎么就那么说出来了？还是用那种吼的方式！

“我……”卢凌风张了张嘴，想对沈眠说点什么，挽回一下自己那听起来像是土匪抢亲般的告白，可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个字也憋不出来。

他只能狠狠瞪向苏无名，把一腔莫名的火气撒了过去。

“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人犯押回去审讯！”

苏无名被他瞪得摸了摸鼻子，他指挥着勉强恢复过来的士兵将地上那瘫软的黑影捆了个结结实实，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沈眠，和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卢凌风，摇了摇头，带着樱桃先出去了。

店铺里，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人。

空气仿佛又凝固了。

沈眠的心跳得像揣了只兔子，她不是没有察觉到他近日来的异常，只是没想到，他会用这样一种方式，如此直接。

她该怎么办？

卢凌风同样心乱如麻。

他是不是吓到她了？她会不会觉得他太过粗鲁无礼？他是不是……应该再说点什么？

他清了清嗓子，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僵硬，却还是带着惯有的冷硬。

“你……没事吧？”

问完他就想给自己一拳，这问的什么废话！

沈眠轻轻摇了摇头，依旧没抬头，声音细若蚊蚋：“没……没事，你的伤……”

“小伤，无妨。”卢凌风下意识地活动了一下手臂。

又是一阵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沈眠似乎终于鼓足了勇气，缓缓抬起头，看向他。

“卢凌风。”她轻声开口，声音还有些微颤，“方才你所言，是……是因为伤势，还是因为案情紧急，一时……”

“不是！”卢凌风几乎是立刻打断她，他上前一步，不允许她有任何逃避的可能。

虽然耳根依旧在发烫，但他语气斩钉截铁。

“与我受伤无关，与案子也无关！”

他顿了顿：“我卢凌风，从不妄言。心悦你，便是心悦你，在破庙那夜，或许更早便已如此。”

他紧紧盯着她。

沈眠想起他一次次下意识的保护，想起他得知她名字在名单上时的不对劲，想起他方才不顾自身安危为她挡下暗器。

她微微吸了口气，压下心头的悸动，没有直接回应他的心意，而是避开了他那过于灼人的视线，轻声说道。

“此地不宜久留，你的伤也需要尽快处理，我们先出去吧。”

她没有答应，但也没有拒绝。

卢凌风点了点头，道：“好。”

他侧身让她先走，自己跟在她身后半步的位置。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昏暗的店铺。

苏无名正在外面安排押送人犯，看到他们出来，尤其是看到卢凌风那虽然依旧板着脸，但眼神明显柔和了几分的模样，了然地笑了笑，却没有点破。

“凶手已经招了。”苏无名走过来，神色变得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