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诡事录-卢凌风23

过了好一会。

“雨停了。”沈眠忽然轻声开口，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卢凌风背影动了一下，没有回头，只是“嗯”了一声。

“我该走了。”她说。

卢凌风猛地转过身。

“天黑了，路滑。”他听到自己说，声音干涩。

“你可以明日再走。”

沈眠抬眼看着他，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像是要看清他这句话背后真正的意思，半晌，她才轻轻点了点头：“好。”

他喉结滚动，想再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词穷了。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这一次，卢凌风没有避开她的目光，他就那样看着她。

沈眠也任由他看着，没有躲闪，只是搭在官袍宽大袖口下的手指，微微蜷缩了起来。

夜深了，寒意渐重。

卢凌风走到火堆旁，添了几根柴火，让火烧得更旺些，然后他走到离沈眠不远不近的地方，靠着墙壁坐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他睡不着。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不远处她的存在，能听到她清浅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一声极轻微的、压抑的咳嗽。

他立刻睁开眼，看向沈眠，只见她裹着官袍，身体微微瑟缩了一下，脸色在月光下显得更加苍白。

卢凌风眉头紧锁，几乎没有犹豫，他站起身，走到她身边，脱下自己那件半干的外衫，那是他最后一件干燥的衣物，沉默地盖在了她身上。

带着他体温的衣物落下，沈眠身体一僵，抬起头，愕然地看着他。

卢凌风却已经重新坐回了原来的位置，再次闭上了眼，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做。

这一夜，破庙里，火堆旁，两人隔着几步的距离，各自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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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最近出现梦魇郎君，专挑深夜独自在家的女子下手，令其陷入噩梦，醒来后发现自己妆容被改动，身边多了一盒诡异的胭脂。

人心惶惶之际，刚回长安的沈眠因她的闻香制香能力和胭脂铺老板身份，被苏无名力邀加入调查。

卢凌风虽“不情愿”，却不得不与这个让他心绪不宁的女子日夜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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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寺庙之后，天刚蒙蒙亮，沈眠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破庙，只留下那件叠得整整齐齐的，属于雍州司法参军的官袍。

卢凌风醒来，看着空荡荡的对面和那件官袍，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

他攥紧了拳，最终只是沉默地收起衣物，跨上骏马，回到了长安，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原点。

一个月后，长安城。

繁华的长安近来被一层无形的阴影笼罩，坊间流传着一个骇人的名号，“梦魇郎君”。

据说他会趁夜潜入独居女子的闺房，女子只会陷入无法醒来的噩梦，第二日清晨醒来，毫发无伤，但脸上的妆容会被重新描画，变得妖异古怪，枕边还会多出一盒从未见过的，香气独特的胭脂。

虽无人伤亡，但这般诡异的行径，足以让全城的女子夜晚不敢安眠，人心惶惶。

公廨内，苏无名捻着胡须，看着卷宗，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