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诡事录-卢凌风21

证据确凿，他利用香料和药物控制、谋害多人，包括赵郎君和彩袖，芸娘是他的帮凶。

苏无名带着人彻底端掉了这个地下香窟，起获了大量违禁香料和半成品的“极乐散”。

雍州府上下都松了口气，对卢凌风更是佩服。

但卢凌风心里却一点也轻松不起来，他脑子里反复回放着通道里那个吻，和沈眠沉默抽回手的画面。

他去见过她一次，在她临时养伤的小屋里，他给她送去了上好的金疮药。

她坐在窗边，看着外面，侧影安静，手上的伤包扎得很好，换了她自己的干净布条，听到他进来，她回过头，脸上没什么表情。

“谢谢卢参军的药。”她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卢凌风站在门口，觉得手脚都没地方放。

“你的手……好些了吗？”

他干巴巴地问。

“好多了。”她答。

然后就是一阵沉默。

卢凌风看着她疏离的样子，心头那股烦躁又升腾起来，他想问她到底怎么想，想为那个吻说点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

“案子结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沈眠转过头，重新看向窗外，声音很轻：“天下很大，总有容身之处。”

她这是要走了？

卢凌风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又闷又痛，他几乎是脱口而出：“你可以留下。”

沈眠闻言，缓缓转回头，看向他，目光里带着一种洞察一切的平静。

“留下？以什么身份呢，一个案子的相关人？一个需要监视的可疑女子？”

卢凌风被问住了。

是啊，以什么身份？

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

最终，卢凌风什么也没能说出来，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仿佛要将她的样子刻在脑子里，然后转身，沉默地离开了。

沈眠看着他有些僵硬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放在膝上的手，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几天后，沈眠的伤好了大半。

她向苏无名道了别，没有去见卢凌风。

她离开的那天，是个晴朗的早晨，她依旧穿着那身素青的衣裙，背着一个简单的小包袱，走出了衙署的后门，像一滴水汇入了长安城熙熙攘攘的人流。

卢凌风站在衙署最高的望楼上，看着她纤细的身影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街角。

他手扶着冰冷的栏杆，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风吹过来，他似乎还能闻到那股熟悉的清苦的异香，若有若无，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案子的卷宗可以合上，但有些东西，才刚刚开始。

他望着她消失的方向，久久没有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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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子结束快一个月了。

卢凌风的生活好像回到了正轨，巡夜，操练，处理些鸡毛蒜皮的治安小事，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这天傍晚，天阴沉得厉害，卢凌风带着几个兵丁在城外处理完一桩军马失窃的琐事，往回赶的时候，豆大的雨点毫无征兆地砸了下来，瞬间就连成了瓢泼大雨。

“将军，雨太大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这咋办？”

兵丁扯着嗓子喊，雨声几乎要盖过人声。

卢凌风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视线在灰蒙蒙的雨幕里艰难搜寻，看到不远处山脚下，似乎有座废弃的寺庙轮廓。

“去那边避避！”

一行人策马冲过去，发现果然是个破庙，门都掉了一半，但好歹有个屋顶能遮风挡雨。

拴好马，冲进大殿，里面到处都是灰尘和蛛网，神像歪倒在一边，露出里面泥胚的丑陋。

兵丁们忙着生火，整理湿透的衣物，吵吵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