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门：天外来仙（2）

齐铁嘴强行压下喉咙口的腥甜，手忙脚乱地探入怀中。三枚铜钱落入掌心，熟悉的冰凉让他找回一丝丝镇定。他哆哆嗦嗦地把铜钱合拢在掌心，胡乱念叨了几句，眼睛死死闭着，手腕一抖。

“哗啦——叮！”

铜钱抛起，落下。他屏住呼吸，像等待最终判决的囚徒，缓缓移开盖着的手掌。

只一眼。

齐铁嘴的瞳孔骤然一缩。

呦呵，三枚铜钱，一枚安稳仰卧，另外两枚竟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边缘相叠，稳稳地立着。竟然是传说中主姻缘天降、命中注定的桃花叠影卦！

奇怪，以前起卦，他分明是孤寡的命，怎么如今祖师爷显灵了？还是说月老喝醉了，红绳儿抛过界了？这哪是女鬼？这分明是他齐铁嘴撞了天大的桃花运！

他深呼吸吐出，努力挤出这辈子最温和、最镇定的笑容，抬脚，朝着那老槐树下的白影，一步一步挪了过去。

“姑……姑娘？”他开口，声音干涩发紧，努力放轻。

那蜷缩的身影猛地一颤，哭声骤停。

女子倏地抬起头！

看清女子面容的齐铁嘴只觉得眼前“嗡”地一下，心脏像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瞬间忘了跳动。只这一眼，齐铁嘴口干舌燥，连腿肚子都忘了转筋。

“你……你是谁？”女子的声音清泠如碎玉，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哭腔，眼神里是极度的警惕和恐惧，身体拼命往身后粗粝的树干上缩，恨不能嵌进树里。

齐铁嘴心头一软，连忙停下，摊开双手，脸上堆起这辈子最人畜无害、甚至带着点讨好的笑容：“别怕！姑娘别怕！我叫齐铁嘴，不是坏人！就是……就是路过，听见有人哭，担心得很，这才……这才壮着胆子过来瞧瞧。”

他努力把“壮着胆子”四个字说得理直气壮，仿佛刚才那个腿软想跑的不是自己。

“姑娘为何独自在此伤心？可是……可是迷了路？”他一边说，一边偷眼打量，那白衣料子绝非人间所有，流转着极淡的柔光。

女子怯生生地从树干后探出半边脸，长长的睫毛上泪珠欲坠，警惕地打量着他，似乎在确认他话里的真假。好一会儿，才带着浓重的鼻音，小声嗫嚅：“我……我叫老三。”

她对这个名字很笃定，但清澈的眸子里随即浮起困惑，“姓？姓是什么东西？我不知道……父皇母后只叫我‘老三’……”

父皇母后？！

齐铁嘴心头一跳，这称呼……

不等他细想，老三又飞快地、带着急于澄清的急切补充道：“还有！你……你离我远点！我……我不是人！”她鼓起勇气说完，眼神里却没什么威胁，只有惶恐和不安。

“不是人？！”齐铁嘴头皮又是一麻，刚刚被桃花卦压下去的寒意“噌”地又冒了头，差点又要去摸腰间的家伙。可看着她那张梨花带雨、毫无作伪的绝色容颜，尤其是那双清澈见底、此刻只有害怕的眼睛，那点戒备又软了下去。太干净了，这眼神。

“不是人？”齐铁嘴强作镇定，声音努力放得平稳温和，“那……姑娘你是什么？”

老三似乎被问住了，歪着头认真想了想，才回道：“我来自天庭，是个仙女！”

说完，她突然小嘴一瘪，泪水又涌了上来，“可是……可是我飞迷路了！怎么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齐铁嘴看着她这副模样，不禁哑然失笑，只觉得这姑娘美得不像话，脑子却有点……嗯，单纯。他故意拉长了语调：“仙女？姑娘，这仙女之说，未免太过玄幻，你说你会飞？”

“我真的会飞！”老三急了，猛地站起身。许是起的太猛，她一下子又跌倒了下来，眼泪瞬间又流了出来。

她可真爱哭啊。齐铁嘴心中感叹道。

“好了好了，别哭别哭！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会飞。”

“可我迷路了。”

齐铁嘴叹气，神色也有些敷衍，“没事，你带我飞，我给你指路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