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之一世安（41）
闻言，雷无桀当即就要跳起来反驳，却被萧瑟一口打断：“到了。”
什么到了？
雷无桀下意识顺着萧瑟的话抬头看去，城门之上，“下关”两个大字高高悬挂着。
“走错了？”雷无桀愣了一下，扭头看向萧瑟。
后者伸出手，感受着迎面吹来的风，喃喃说道：“下关风，上关花，苍山雪，洱海月。”
“你在说什么？”雷无桀不解。
“闭嘴！”萧瑟当即又是一脚。
“萧瑟！”雷无桀惊呼。
“没大没小。”萧瑟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只是说话间他突然一顿，蹙眉看向雷无桀，“有件事我想和你说很久了。”
“什么？”看着萧瑟一脸严肃正经的表情，雷无桀还以为有什么要紧事萧瑟忘记说了，谁知下一刻却听他道：“以后请叫我师公。”
雷无桀：……
原本以为抠门和柔弱就是萧瑟最大的缺点，没想到无耻才是他最大的缺点。
雷无桀还在发呆，萧瑟没有再理，径直下了马，牵着马进城而去。
城里街边都是叫卖的小贩，路边大大小小的酒铺，偶尔有捧着茶花的姑娘踏着轻盈的步伐从他们身边跑过。
“二位客官，可是新入城？不妨先来小店喝一杯茶，歇息歇息。”身上搭着一块白毛巾的小二过来拦下了两人打招呼。
雷无桀扫过街道，再次不确信地问道：“我们真没走错地方？”
萧瑟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就跟着小二走进了茶铺中。
雷无桀无奈，只能跟了上去。
两个人要了一壶茶和一些茶点，萧瑟不紧不慢地吃着，雷无桀倒是没心情吃东西，左顾右盼。
小二笑着走了过来，问道：“客官是不是心中在想，雪月城为何是这番平凡景象，莫不是走错了地方？”
“正是正是！”雷无桀连连点头。
“客官请看。”小二指着远处的一座高高阁楼，“可看见了那座登天阁？”
“我又不瞎，自然看到了。”雷无桀不解。
小二笑道：“过了那座登天阁，便是上关了，才是真正的雪月城。登天阁外，仍是凡城。跨过登天阁，才能见雪月。莫不然这武林至尊第一城，也太好见了吧。”
“原来如此！”雷无桀恍然大悟，喝了一口茶，又问道：“要跨过登天阁，很难吗？”
小二笑了笑，“说难也不难，说不难也难。要是有一张名刺，那么直接走进去就是了。要是没有，那就得上登天阁，登天阁十六层，据说要是你能登到第十六层，那么你就能见到那位名冠天下的雪月城主百里东君了。两位若是要登阁，不如来一壶小店特酿的‘风花雪月’，壮一壮胆？”
“风花雪月？”雷无桀突然想起萧瑟在城门口说的那句话，瞧了眼坐在那闭目养神的萧瑟，对着小二吩咐道，“这酒名字倒是有意思。不过我不好这口，但我这位朋友风流无比，给他来一壶。”
“好嘞。”
“下关风，上关花。苍山雪，洱海月。有意思。”雷无桀望着远处那座通天阁若有所思，也不知这登天阁是不是就是他师父说的他的机缘所在。
耳边小二送了酒上来，和萧瑟你来我往说起了登天阁和一个乞儿的故事，雷无桀突然站起身，一把夺过萧瑟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完后又咂了咂嘴，“萧老板，这酒太柔了，还不如你家的老糟烧。”
萧瑟凝眸看了他一眼，“你想做什么？”
雷无桀哈哈一笑，一脸凌云壮志地说道：“去闯那登天阁！”
然而直到雷无桀大步踏出数十步后，萧瑟依旧稳稳地坐在原处。
“怎么不走？”雷无桀问。
萧瑟微微一挑眉，“付过账了？”
雷无桀一愣，“不是你付就可以了？”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他师父的那根寰谛凤翎买下整个北离都绰绰有余吧！这萧瑟又不是他真正的师公，自然寰谛凤翎算不得他与他师父的定情信物，那么得了他师父那么大一宝贝，不应当是他欠了他师父的么？
如今他师父不在，还一点在他身上，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雷无桀挠了挠头，看着依旧不动的萧瑟，眉头一皱，“萧瑟，你到底走不走？”
“不走。”萧瑟干脆利落地回绝了他。
“为什么？”雷无桀有些微恼，可被萧瑟瞪了一眼，气焰又立刻灭了下去。
“走，可以！登天阁，不闯！你是雷门弟子，根本不需要去闯那登天阁，拿着名刺大摇大摆地进去就好了。”萧瑟慢悠悠说道。
雷无桀闻言，不知想起了什么，俊脸一红，又仿佛是在雪落山庄初见时的憨憨模样。
“怎么了？”萧瑟问。
雷无桀瞧了眼他，又低下头，声音极细小地说道：“我没有名刺。”
萧瑟一愣，“什么？”
“我没有名刺。”雷无桀又重复了一次，但声音轻的就像是蚊子叫。
萧瑟这次却听得一清二楚了，他带着几分威胁意味地看着雷无桀，“你没有名剌？你堂堂雷家堡的弟子，你和我说你没有名剌？你没有名剌，当初你和我说什么来雪月城？！”
雷无桀挠挠头，“其实这次我是自己偷跑来的，雷家堡今年去雪月城的名单里并没有我。因为，我是……”
“因为你是……雷轰的弟子。”萧瑟微微皱了皱眉，接下了他的话。
雷无桀点点头：“是，我是雷轰的弟子。但我师父在雷家堡里是一个异类，除了我，没有人同他说话。我师父常和我说起雪月城的雪月剑仙，后来我就对她心生了敬仰，想亲眼看看经常被我师父挂在嘴边的雪月剑仙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于是我就偷跑出来了。”
雷无桀说着小心翼翼觑了眼，见他眉头越皱越紧，连忙又急急描补道：“不过！不过你放心，这登天阁我会闯过去的。”
他说得一脸信誓旦旦，“毕竟今时的我已经不是过去的我了。我可是有一个曾经做过神仙的师父的！”
题外话我本来想跳过萧瑟和雷无桀过雪月城的事，直接写穗禾那边的。但是想起之前第8章关于雷无桀去雪月城的原因，所以想想还是写了这一章，把前面第8章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