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禧攻略之红尘缘（33）

皇后回到富察府，触目所及，物是人非，悲从中来，一时难以自持。

然而，不等她接手料理府中事务，便见下人仓惶来报：尔晴刚产下幼子，竟不顾产后虚弱，面无人色地强撑起身，策马疾驰，离开了富察府。

“她这是不要命了？！”富察皇后震惊地看着下首抱着新生弟妹的玉录玳和福康安。

“姑母，现在可如何是好？母亲本就早产，身子亏损，如今刚生下孩子就……”玉录玳说着，眼泪就簌簌落了下来。

一旁的十一阿哥永瑆，因前阵子乾隆已为他和玉录玳指婚，此番富察府出事，便随富察皇后一同前来。

见玉录玳心急落泪，永瑆轻叹一声，低声安慰。

“还能怎么办？福隆安，你速速骑马，务必把你母亲追回来！”富察皇后按了按眉心，满是无奈。

福隆安面上却显出犹豫之色，“姑母，您是知道母亲的本事的……眼下这情形……”

他瞥了一眼周围的下人，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富察皇后猛然记起尔晴的非凡之处，顿感一阵无力，抬手改扶额。

“对了，你额娘留下的那些药……你玛嬷……”富察皇后突然看向福隆安，眼中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

“没用了。”福隆安沉重地摇头，“玛嬷身体不适时，额娘早已给她用过药了。只是额娘说，玛嬷因常年用药，体内已生抗药之性，药石罔效。”

富察皇后闻言，眼眶瞬间红了，死死咬住下唇，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愤与苦涩涌上心头。

她未曾料到，那位九五之尊，竟能如此无情，又如此有情。

只可惜无情以待的是富察府，有情相待的是魏璎珞。

她是先帝雍正亲聘的大清国母，与乾隆少年结发，相伴半生，原以为即便无男女之爱，也总有相敬相重的情分在。

却不想，到了他心尖上的人跟前，她亲弟弟的性命竟如草芥般不值一文。

富察皇后置于身侧的手不住地颤抖，悲极反笑，笑声中透着难以言喻的凄凉。

“姑母……”

“皇额娘……”

“我无事！”富察皇后深吸一口气，极力收敛起失控的情绪，面容渐渐归于一种死水般的平静，“玉录玳。”

“姑母。”玉录玳担忧地望着她。

“我如今总算彻底明白了你额娘曾说过的‘那位’的绝望了。不过，你额娘说得对，‘君若无情我便休’。我富察氏的女儿，绝不会坐以待毙。我也绝不容许富察氏重蹈那拉氏的覆辙。”

她抬手，轻轻抚过玉录玳泪湿的面庞，声音虽轻，却坚定：“放心罢，有姑母在，这一次，富察氏的天，塌不下来。”

“姑母。”玉录玳心头酸楚，泪水再次滚落。

……

另一边，云南缅甸交界。

尔晴一身狼狈男装，形容枯槁，几乎是凭着最后一股意志力，终于赶到了清军营地外。

“额娘！您……您怎么来了？！”福灵安远远望见那摇摇欲坠的身影，心头大骇，疾步上前扶住尔晴。

“你阿玛……怎么样了？”尔晴狠狠咬了下舌尖，刺痛让她涣散的神智清醒了几分，她一把抓住福灵安的手臂，声音嘶哑急促，“快！带我去见他！”

傅恒营帐内，福灵安搀扶着尔晴进入。

当看到床上气息奄奄、如同活死人般的傅恒时，尔晴的眼泪瞬间决堤。

“额娘！”福灵安亦忍不住哽咽。

“你先出去，守在帐门口。”尔晴只飞快地看了福灵安一眼，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松开。她挣脱搀扶，独自踉跄至傅恒榻边坐下，目光紧紧锁住他苍白的面容，头也不回地吩咐：“守着，别让任何人进来打扰我。”

“是！”

待帐内只剩下尔晴与昏迷不醒的傅恒，她颤抖着伸出手，指尖轻轻描摹过他消瘦的脸颊轮廓。几十年夫妻相守的点点滴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悲戚之情几乎将她淹没。

“你可真是……我的冤家啊！”她强撑着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目光落在他干裂苍白的唇上，缓缓俯下身。

她静静地感受着他微弱的体温，闭上眼。许久，尔晴才缓缓睁开眼，微微直起身，定定地凝视着他的脸庞。

就在她如同化作一尊石像般凝固不动时，尔晴突然再次低下头，红唇印上傅恒冰冷的唇。一缕若有实质的、灰黑色的瘴疠之气，如有生命般，源源不断地从傅恒口中被吸出，渡入尔晴口中。

时间仿佛凝固。

一刻钟后，尔晴才艰难地移开唇。她喘息着，勉力探了探傅恒的脉搏，随后盘膝坐定，闭目调息。良久，她再次睁开眼，望向傅恒的眸光温柔而疲惫，唇边逸出一丝极轻的呢喃：“好了，为了你，这次算是彻底伤了根基，断了修为。”

她拉起傅恒放在身侧的手，将其紧紧贴在自己脸颊旁，声音轻得像叹息：“往后，你可得多多补偿我了，别再理会那些劳什子的政务了。你的命，如今是我的了，不许再这般拼命，我……可没有第二条命，再救你一次了……”

——★未完待续★——

作者菌总感觉我修的有点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