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传70

苏暮雨自觉爱慕玖姝，也从未想过要抢夺，他想要的一直是守护她的平安喜乐。可亲眼见到她与昌河亲密，心里的刺痛还是在所难免。

然而，他也比任何人都明白昌河对小姝的执念有多深，更明白小姝对昌河那份懵懂却真心的纵容。

此刻，他在想，或许……有一种方式，既不必兄弟阋墙，又能靠近那抹他心心念念的温暖？

苏暮雨缓缓走近：“昌河，青羊和雪薇在外面寻你，似乎有要事。”

他说话时并没有看向苏昌河，目光始终落在玖姝身上。

玖姝似乎终于缓过些神，眼神还有些茫然，看看苏昌河，又看看走近的苏暮雨，脸颊的红晕未褪，显得格外柔软无辜。

苏昌河闻言眉头紧皱，他当然知道这只是借口，外面的人此刻未必真有急事。

他抬眼看向苏暮雨，兄弟多年的默契让他读懂了对方的心思。

苏昌河沉默了一会儿，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玖姝。他知道，有些事情，他无法永远替她阻挡，尤其是来自苏暮雨的这份情感，与其让它继续在暗处发酵成未知的变数，不如在可控的范围内，让它见光。

他在玖姝耳边低语：“我去去就回，很快。等我。”

说罢，他抬起她的脸，在她柔软的侧脸上印下一个简短的吻，然后才松开手，转身大步朝门外走去。

经过苏暮雨身边时，两人目光短暂交汇，苏昌河的眼神里带着警告，也带着一丝复杂难言的默许。

门被轻轻带上，室内只剩下两人。

空气忽然变得安静。玖姝因苏昌河的离开而有些无措，下意识地看向站在不远处的苏暮雨。

他依旧穿着那身月白的长衫，身姿挺拔如竹，只是脸上的温和似乎褪去了，显得格外冷寂。

苏暮雨在距离她两步远的地方停下。

他伸出手，温柔地拨开了她颊边一缕被汗沾湿的发丝。

玖姝轻轻颤了一下，没有躲开。

她对苏暮雨有着天然的信任与亲近，这份感情或许不同于对苏昌河那种炽热的依赖，但同样深刻。

暮雨的温柔，暮雨的陪伴，暮雨在她难过时给予的安稳怀抱，早已刻入她的记忆。

“小姝。” 苏暮雨唤她。

玖姝的心莫名跳快了一拍，她有些不安地揪了揪自己的衣袖：“暮雨……”

苏暮雨打断了她：“我看着他亲你。”

他向前走了一步拉近了距离，“我看着你为他哭，为他笑，为他主动……看着你眼里，满满的都是他。”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最深处艰难地挤出来的，

“我知道，昌河是先来的，他更热烈，更霸道，更能……闯入你心里。” 苏暮雨又靠近了一步，握住她的肩膀不允许她闪躲。

“我告诉自己，这样就好。能看着你，护着你，已经是奢求。我克制，我退让，我守着兄弟的界限，我以为我能一直这样下去。”

他唇角扯起一个近乎自嘲的笑。

“可是小姝，人心是贪婪的。” 苏暮雨与她视线平齐，

“为什么……不能分我一点点呢？我不需要全部，哪怕只是一点点特别的在意，一点点只给我的温柔，都不行吗？”

“你这样对我不公平，我也会想要发疯啊，小姝。” 最后一句，他几乎是叹息着说出来的。

这不再是那个光风霁月的苏暮雨，而是一个饱受爱意煎熬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