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传54（感谢抹茶_的会员）

屋内的白鹤淮追问：“是以前教你落梅为卦、天机算法的那个人吗？”

她记得玖姝提过，这些本事是有人教的。

“嗯……应该是吧。”

玖姝的声音有些飘忽，“他很厉害的，可以呼风唤雨，引动天雷……最后，还成了很伟大的人，带着整个家族走向了鼎盛……”

“那……” 白鹤淮有些好奇，“你对苏昌河好，也是因为……那个人吗？”

玖姝想说，她心里很清楚，昌河和那个人是截然不同的，她没有把他们混为一谈。

可门外的人，却来不及听她后面的回答了。

“砰！”

房门被猛地推开。

苏暮雨跟在他身后，伸手想拉他，却被他甩开。

苏昌河大步跨入房内，他死死盯着玖姝，

“像谁？”

他声音因为极力压抑而颤抖：“我这张脸，像你认识的谁？”

玖姝被他突如其来的闯入和质问吓了一跳，酒意醒了大半。

“我跟那个人……是不是很像？你一开始看我，是不是就因为……这张脸？！”

玖姝下意识地、诚实地回答：“是……是有一点像。”

她的回答狠狠扎进苏昌河心里。

他高大的身形晃了一下，那双总是桀骜飞扬的眼睛里，瞬间弥漫开难以置信的痛楚。

玖姝看到他这副模样，急忙语无伦次地补救：

“不像！后来就觉得不像了！他……他很温柔，很儒雅，没有你这么……这么凶，这么霸道……”

她越说越急，试图用他们的对比来划清界限，却不知道每一个词都像在苏昌河的伤口上撒盐。

苏昌河听着她的话，只觉得委屈、不甘、被欺骗的愤怒，还有害怕失去她的恐惧交织在一起。

他那么喜欢她，从来没这样喜欢过一个人？可她竟然……一直把他当成别人的影子？！

眼泪就在这时掉下来，他自己都没察觉，直到那滴滚烫的水珠砸在手背上。

他猛地别过脸，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如此狼狈，

“所以我是替身？”他笑起来，笑声又哑又涩，“玖姝，你看着我这张脸的时候，想的是不是另一个人？”

“我没有——”

“对！我就是虚无！贪婪！邪恶！”他打断她，自暴自弃的说：

“跟你想象中那种光风霁月的君子当然不一样！那你去找他啊！去找你那个温柔儒雅、能呼风唤雨的伟大的人啊！”

“昌河！”苏暮雨厉声喝道，“住口！你喝多了！”

白鹤淮也站了起来，挡在玖姝身前，怒视苏昌河：“苏昌河你发什么疯！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玖姝也被他最后那句气话刺到了。

她看着他滚落的眼泪，自己的眼眶也迅速泛红，晶莹的泪水涌了出来，她哭起来没有声音，只有眼泪一颗接一颗滚落。

苏昌河的心快被那些眼泪烫穿了，所有的愤怒和口不择言带来的快意瞬间消失，只剩下后悔和恐慌。

他想说，你别哭，你哄哄我，你只要哄哄我，我就不计较了……等我找到那个人，杀了他，我就是你心里独一无二的了……

可玖姝看着他，却说了另一句话：“你以为……我想来这个世界吗？”

说完，她再也忍受不了屋内令人窒息的气氛，低头从他身边跑了出去。

苏昌河僵在原地。

屋里的烛火猛地一跳。

“小姝！” 白鹤淮惊呼，立刻就要追出去。

苏暮雨看着失控的苏昌河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对白鹤淮快速道：“神医，你先别急，我去看看小姝。她应该没跑远。”

屋内只剩下白鹤淮和如同石雕般的苏昌河。

白鹤淮狠狠瞪了苏昌河一眼，“就算她最初是被你的脸吸引，可她对你的好难道是假的？换作是我，反倒要感谢这张与她在意的人相似的脸！”说完便离开了。

夜风穿过打开的房门，吹得烛火摇曳不定，将苏昌河僵硬的影子，拉得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