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传27（感谢游客1577…的会员）

慕词陵看着这两人守护逆鳞一样的姿态，带着一种病态的期待笑了起来，“罢了，罢了……下次，我亲自问她。”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

危机退去，苏昌河立刻转身，小心地将玖姝重新抱起。

他看着面色凝重的苏暮雨，忽然开口：“你若真不想当这大家长，等我坐上那个位置，我会亲自将‘执伞鬼’的名号抹去。”

他顿了顿，手臂将怀中的少女搂得更紧，低头看着她沉睡的侧脸，

“但是小姝，必须留在我身边。我在哪儿，她在哪儿。”

他抬起头，眼中全是偏执的炽热：“我才不管慕明策临死前说的什么狗屁话！什么谁当大家长就不能娶她？老子偏不信！我死也要跟她死在一起！”

苏暮雨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

苏昌河却仿佛早已看穿他的心思，直接打断：“你想说的，是慕明策另一句，如果他日你能脱离暗河，便让你带小姝走，是么？”

他看着苏暮雨默认的神情，嗤笑一声，

“你还是这么天真。你觉得，我苏昌河认定的人，还会放手吗？”

他看着这个自幼一同长大的兄弟，深吸一口气，语气稍微平静了些：

“你说过你喜欢南安，我在南安城置了一处大宅，是我这些年偷偷攒钱买的。你到南安城去找守月钱庄的掌柜的，他会把地契给你。院子的地下埋了一万两白银，你若是没钱了就拿出来用。”

他停顿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你省着点花。以后……我的钱，都要留给我娘子了。”

他说着，指尖轻轻抚过玖姝的脸颊。

“以后每年秋日，南安城桂花开得最好的时候，”苏昌河望向远方，“我会带她去找你饮酒。”

苏暮雨一直沉默地听着，良久，才低声道：“你其实，也很笨。”

他列举了几件往事，都是因苏昌河的贪婪与行险，险些让两人万劫不复。

“昌河，”苏暮雨的目光锐利起来，“你若做了大家长，你的贪婪和野心会如潮水般涌起，然后将那些跟随你的人一个个都淹死。你若没了束缚，只会成为一个疯子。”

他紧紧盯着苏昌河的眼睛，“如果……我是说如果，小姝她不喜欢你，甚至想要离开你。到那时，你能保证……不对她发疯吗？”

苏昌河抱着玖姝的手臂骤然收紧，他垂下眼眸，遮住了眼底翻涌的黑暗与偏执。

他……无法保证。

玖姝感觉自己睡了很久很久，做了一个极其漫长的梦。

梦里的白梅纷纷飘落，寒冷的剑光交错闪烁，将她在这个世界两年多的光景，都压缩在了这片缩影里。

醒来时，小猴告诉她，是苏家家主和新任大家长将她抱回这间屋子的。

原来在她沉睡时，尘埃已然落定。

苏昌河坐上了大家长的位置，而苏暮雨执掌了苏家。

玖姝目光扫过房间，落在窗边的桌案上，那里静静放置着一把崭新的古琴。

是他送的吧，也只有他知道，她之前那把琴是如何断的。

玖姝走过去，指尖轻轻划过一根琴弦。

“铮——”

一声悠长的鸣响在室内荡开，果然是把难得的好琴。她想了想，终究还是收回了手。

环顾四周，似乎也没什么需要特意收拾的。慕明策留给她的东西，她知道放在哪里。

除了阿淮还在这里，她似乎已经没有必须留下的理由，至于谁是大家长，谁执掌苏家，都跟她没有关系了。

玖姝转过身，正准备推开房门，门外却先响起了敲门声。

是苏暮雨吗？她心下猜测，伸手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是苏昌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