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暖梦
“该死！”江云心中暗骂，尴尬万分。此刻他满心都是外界的惨状和沉重的压力，哪有半分旖旎心思？可这纯粹生理的反应，让他瞬间绷紧了身体。
“公子……”小环似乎也察觉到了他身体的微妙变化和瞬间的僵硬，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和……某种决心。
“您……是不是……难受？要不……小环……小环可以……”她的身体又朝他贴紧了些，一只小手甚至试探性地、微微颤抖地隔着中衣抚上了他的腰侧。
“别！别乱动！”江云猛地吸了口气，声音带着一丝严厉，但更多的是强自压抑的慌乱。
他一把按住小环那只不安分的小手，将它塞回被子里，同时身体也向外挪开了几寸，拉开了那令人心猿意马的距离。“好好睡觉！小小年纪，整天胡思乱想些什么！”他低声呵斥，更像是在呵斥自己内心的躁动。
窗外，北风的咆哮声更盛了，仿佛要将整个屋顶掀翻。
难怪这小丫头会怕，这古代的棉被保暖性确实有限，两个人挤在一起，体温相偎，才能勉强抵御这彻骨的寒意。
江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絮絮叨叨地跟小环讲些无关紧要的闲话，讲西山煤矿的琐事，讲煤炉子的销量，试图将注意力从那尴尬的生理反应和窗外象征死亡的寒风上转移开。
说着说着，身边小丫头的呼吸渐渐变得均匀绵长，竟已沉沉睡去，只是睡梦中，那只小脚依旧执着地、无意识地搭在江云的脚踝上，寻求着温暖。
感受着身边少女温热的呼吸和毫无防备的睡颜，江云纷乱的心绪奇异地平复了一些。
困意终于袭来，他的眼皮越来越沉，意识渐渐模糊，坠入了光怪陆离的梦境……
梦境里没有风雪，没有流民，没有冰冷的粮价。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车水马龙、灯火通明的现代都市。
他穿着笔挺的西装，坐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处理着似乎永远也做不完的报表。
闹钟响起，他挤上沙丁鱼罐头般的地铁，回到那间狭小但温暖的出租屋。
桌上放着母亲寄来的家乡特产，他拨通视频电话，屏幕那头是父母关切的笑脸，叮嘱他注意身体，早点休息……熟悉的乡音，平凡到有些枯燥的生活细节，此刻在梦中却显得如此珍贵而温暖。他仿佛从未离开过……
“姑爷？姑爷您起来了吗？” 一个带着急切和疑惑的声音，伴随着“砰砰”的敲门声。
“看见小环了没有？一大早就没见着她人影！” 是小青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焦急。
江云迷迷糊糊，只觉得梦境与现实在脑海中激烈撕扯。
身边的小环也被吵醒了，睡眼惺忪地坐起身，揉着眼睛，下意识地应道：“小青姐姐？怎么了……” 她身上只穿着单薄的贴身中衣，乌发蓬松，脸颊还带着熟睡后的红晕。
房门“吱呀”一声被小环打开一条缝，小青探头进来。
当她的目光落在只穿着中衣的小环，她的眼睛瞬间瞪圆了！她猛地一把推开房门，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视线如刀锋般在衣衫不整的小环和还在床上做梦的江云之间扫视！
“小环！你……你！” 小青的声音因为震惊和愤怒而拔高、颤抖，她指着小环，手指都在哆嗦，拉扯着还在熟睡的江云，“姑爷！这……这是怎么回事？！你昨晚……小环怎么在你屋？！”
床上的江云，被小青这劈头盖脸的质问和眼前这极具冲击性的场面彻底弄懵了。
他茫然地看着盛怒的小青，又看看惊慌失措、下意识揪紧衣襟的小环，再环顾这古色古香的房间……一个荒诞又巨大的疑问如同冰水浇头，瞬间让他浑身发冷，睡意全无：
“我……我这是……又穿越回来了？！”
“啊——欠！” 一个长长的哈欠扯得江云眼角沁出泪花，混沌的意识终于彻底归位。
刚才那温暖又虚幻的现代梦境与现实冰冷的雕花床顶剧烈碰撞，让他心头一阵恍惚。
原来，只是梦……但那梦境的真实感，几乎让他以为时空再次错乱。
“小青啊，怎么了？”江云揉着太阳穴，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显然，之前小青那尖锐的质问，他根本没听清。
小青看着床上衣衫不整的小环，又看看一脸茫然的江云，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刚才的激动，但语气仍带着一丝紧绷。
“我……我一早没见着小环，担心她出事，结果……她在这里？姑爷，这……” 她没再说下去，但眼神里的疑虑清晰可见。
“哦，小环啊，”江云这才反应过来，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昨晚风雪太大，冻得跟冰窖似的。小环实在熬不住，就……就过来挤一挤，暖和些。”他含糊地解释着，避开了那些暧昧的细节。
“哦……”小青紧绷的肩膀微微松了下来，脸上闪过一丝赧然。
她想起自己昨夜也是冷得钻进了小姐的被窝，两人还嬉闹了好一阵……想到此，她脸颊微热。
“有什么事吗？”江云问道。
“啊，没……没有！”小青摇着头。
院中只有他们四人，小青自是对小环比较关心。
既然醒了，江云便转身更衣。
心中记挂着昨夜的流民和粮价，他决定出门看看城中情形，顺道去西山矿场巡视一番——这甩手掌柜，也不能当得太彻底。
推开门，一股比昨夜更凛冽的寒气扑面而来，激得他打了个哆嗦。
雪后初霁，天空是刺目的蓝，阳光照在厚厚的积雪上，反射出炫目的白光，却毫无暖意。
门房小厮正费力地铲着大门前的积雪，呼出的白气瞬间凝结成霜。
街道上行人寥寥，空旷得有些死寂。
雪层被踩踏后形成的冰壳，在脚下发出嘎吱嘎吱的脆响，每一步都透着寒意。
江云下意识地放慢脚步，目光扫过那些平日流民聚集的阴暗角落和破败屋檐。
出乎意料，竟没看到蜷缩的身影。“难道都找到避寒之处了？”
他心中刚升起一丝微弱的希望，就被眼前的一幕彻底击碎。